“爹,我们钓完鱼就顺便在旁边的村子里,把那些鱼都卖掉了,这是卖鱼的钱。”一回家,顾成信就将之前分出来的钱捧到顾长庚面前。哪怕心里疼得直抽抽,也只能看着顾长庚‘强颜欢笑’着说道。
顾长庚看着顾成信递过来的铜钱,微微有些发愣,没有马上伸手去接。顾成信眼中的心痛、不舍、甚至是心虚,他全都看在眼里,联想到最近自己这个小儿子时不时的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毕竟,他像顾成信这么大的时候,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
不过,顾长庚在这种事情上,并不迂腐。相反,他还很开明,很乐见其成。
他也算是过来人了,深知这夫妻在成亲之前就能培养出一些感情有多么的重要。这有感情的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才有奔头,哪怕再难,喝水也是甜的。
想着,他从顾成信手中接过铜钱,随后又分出来一半,递回给顾成信。
原本自家阿爹把钱拿过去的时候,顾成信心就像被挖了一块一样,结果看他又递回来一半,也是一愣。
满眼都是疑惑。
见状,不等顾成信开口询问,顾长庚就道:“老四啊,你也不小了,一个大男人,手边几文钱都没有,像什么话?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吧,别乱花就行。”
顾成信更楞了,甚至还有些惭愧,忍不住就想向顾长庚坦白自己还瞒了一半钱的事情,把头一低,喏喏的开口:“爹……”
顾长庚当然不会让顾成信把话说出来,所以,顾成信这边才开了个头,顾长庚就把他晾了,弯腰给三个孩子的手心一人塞了两枚铜钱,说道:“这两文钱,是阿爷奖励你们的,你们自己收着,小心别丢了。以后也一样,只要是你们自己赚回来的钱,阿爷都有奖励。回头村里要是来了货郎,你们看着有什么喜欢的,才好自己买。”
“能买头花吗?”徐闲有些激动的捏着铜钱看着顾长庚问道。
徐闲一个男娃子,买头花当然是给自家有福戴的,看他这么小就知道给有福买东西,顾长庚心里头也欣慰得很,面上的表情都不由自足的又柔和了几分,放轻声音道:“当然了,钱是你们自己的,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太好了!”徐闲高兴的说道。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条手绢,小心翼翼的把那两文铜钱包了,揣到怀里,还按了按。完了看着有福问:“有福,你想买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着,有福也小心的把铜钱揣怀里。
顾刘氏端了盆水从厨房出来倒,见了说道:“就这么揣着容易掉,下午啊,阿奶给你们一人缝一个小袋子,再缝条结实点的带子,你们把钱装里面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头,就不会丢了。”
“嗯!谢谢阿奶。”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的道谢。
顾成信见状,故意道:“阿娘,那我呢?”
“真是哪儿都有你!”顾长庚一个爆栗敲在顾成信额头上,说道:“不是还说带回来的鱼里头,有一条是要给你三叔公的吗?还不快给他老人家过去。”
“哦,去就去嘛。”顾成信揉了揉被顾长庚敲的地方,又道:“可是爹,您能不能不打我头了?您刚刚都说了,我是个大男人了,您再这样,我多没面子啊……”
“臭小子。”顾长庚忍不住笑骂,又道:“敲你两下怎么了?你长多大都是我儿子,还是最小的那个。别说是敲了,就是打你一顿,你又能怎么样?”
当然不能怎么样……
顾成信耷拉着脑袋,认命的拎着鱼给顾正清送去了。
吃过午饭,几个孩子一丢掉筷子就想要去钓鱼,结果,却被顾长庚强压着,睡了午觉才能去。就算是这样,他们下午的收获也比上午多。当然,卖鱼得的钱也比上午更多。
就算是又交了些给顾长庚,加上午的,顾成信兜里也有一百多将近两百文钱了。
对于顾成信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
隔天上午,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去镇上买了一盒最好的手膏,又买了一根木簪子,看着还剩下些钱,他又买了两包香瓜子。
一包给钱家姑娘,一包留着给家里的人吃。
吃过午饭,他就将头天晚上‘偷偷’留下来,拿木盆养在自己房间里的两条巴掌大的鱼悄悄带了出去,等着有福他们午睡‘醒’了,就带着几个孩子往钱家村去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行动,其实早就落在了全家人的眼里。
钱家村离顾家村略微有些远,走平日里大家习惯走的路的话,要半个多时辰才能走到,顾成信怕离得久了被发现,就带了几个孩子走小道。
小道虽然近,但是平日里很少有人走,路几乎被枯草枯藤什么的给封了,还好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根本没法往前走。
就算是冬天,也不太好走。
路太窄,他们只能排成一个竖排往前走,有墨自然没办法再牵着有福了。
有福最小,又是女孩子,两个男孩子走前面,她走中间,顾成信走最后。原本这没什么问题的,顾成信在有福后面走,刚好可以看着有福一些,免得她摔了什么的。
但是,顾成信现在满脑子都想着钱家姑娘,想着她收到自己送她的东西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是高兴呢,还是别扭?又有些忐忑,怕钱家姑娘根本不收他的东西,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呃……不对,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