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来临,和大多数北方的城镇一样,冬姑娘已经为晋阳县披上了一层银衣。
而隶属于晋阳县的平邑镇杨家村,此时更是银装素裹,家家屋顶上都被积雪覆盖了有一寸厚,地上也随处可见被积雪压折了的树枝。村道上、田埂间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就连村里唯一的一条小河也结了冰。
此时正是旭日东升的时候,暖融融的阳光铺洒在这片土地上,立刻折射出耀眼的银光,顿时整个世界都亮了,仿佛置身于精灵的世界。
一切都是那么静谧美好。
然而,从村东头跑来的两道人影彻底破坏了这个宁静安详的早晨。
只见跑在前面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一件十分破旧的小短袄,下身一条棉裤只到脚裸,一双黑色的棉鞋破了一个大洞,露出半个脚背。
小男孩一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跑着,一边时不时的回头催促着跟在后面背着个大大的药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跑不动的老大夫。
“哎呀~大夫爷爷你快点呀,姐姐已经昏迷两天了,今早好不容易醒了,爷爷要是再不快点,姐姐又昏过去了怎么办呀!”
小男孩一边说着,还一边露出一副快急哭了的表情。
“哎哟……你个臭小子……催什么催呀……我都说了你姐姐今早能醒……不会再晕过去了……你怎么不信呢?哎哟,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哟……”
老大夫干脆停下了脚步,一手扶着老腰,嘴里喘着粗气,寒冷的冬天里硬是跑的满头大汗。
跑在前面的小男孩一看老大夫居然停了下来,立刻急了,连忙往回跑。一把夺过老大夫的药箱挎在自己瘦弱的肩上,两只手拉着老大夫的胳膊就往前冲。
“你……你……你个臭小子,你好歹让我歇一会儿呀!我气还没喘匀呢……哎哟我的婆娘诶……今儿我命要是交代在这了……记得来给老头子我收尸哟……”
小男孩听了翻了个白眼,能一口气说上这么一长串,可见根本没累到。于是二话不说,更加卖力的地拉着老大夫一个劲儿往前冲。
空气里传来一连串“哎哟……哦哟”的叫唤声。
而此时的村西杨家。
东屋的炕头上,此时正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因为太过瘦弱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暗黄的肤色,干涸的嘴唇上裂开了一两个口子,枯黄的否头发披散着,一只骨瘦嶙峋的小手正被一名妇人握着。
杨永卿感觉嗓子里一阵刺痛,根本不能开口说话。木纳地眨着眼睛,缓缓地转动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间狭窄的房间,低矮的房梁,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些许光亮,让杨永卿看清楚了房间里少的可怜的家什。
门对面挨着墙磊了一个火炕,炕的一头摆放了一个陈旧的木头箱子,箱子上压着两床洗得发白的被褥。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靠墙放着一张缺了一条腿的破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