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悬一线,大人孩子都安然无事,她当产婆的也能心安。
高香寒十分疲累,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只是心里一阵阵的激动和感动。她生了,她终于生了孩子。
一个孩子就是一个希望,这个希望,她会好好珍惜,用生命去爱护他。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大喜媳妇攥着高香寒的手,激动的道:“妹子,你当娘咧……你当娘咧。”
钱妈妈和云雀也抹着眼泪,这是激动的泪水。为了一个新生命的诞生,为了一份责任。
这泪,是甜的。
刘婆婆叫了钱妈妈帮忙,托着小包子麻利的从身旁的炭火盆子里拿了烧热的剪刀剪断了脐带,打了个死结,又涂上了麻油,这脐带就算是处理好了。
处理完脐带,刘婆婆立刻在小包子的屁股上拍了几巴掌,巴掌声一阵脆响,打的高香寒的心也跟着抽疼了几下。
小包子挨了这几巴掌,登时张着嘴大哭了起来,声音异常洪亮,似是在宣告他的到来一般。
听到哭声,屋内的人都很欣喜激动,脸上溢满了笑容。
“妹子,听见了没,俺大侄子哭咧。”大喜媳妇笑的开心。
高香寒苍白的脸上也满是笑容,激动的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刘婆婆和钱妈妈已经替孩子裹好了护肚脐的棉纱布,穿了红肚兜,垫了尿布,最后又裹了棉布小被子。这小被子是上个月钱妈妈和云雀做的,上面的面子上绣了个大大的福字,颜色十分鲜亮喜庆。
“高家媳妇,你这娃儿生的还真是好。你瞅瞅,娃儿天格饱满,耳垂又大,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刘婆婆笑着将孩子抱到了高香寒的身旁,一阵夸赞。
高香寒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是那样的娇嫩,皮肤呈红色,眼睛紧闭着,眼泡有些浮肿,看来是在羊水中泡的。小嘴唇也十分的红润,尤其是一头乌黑的浓密的头发,虽然还未干透,但一看长大了就是个头发密实的美男子。再看看天格,果然很饱满,尤其是耳垂,很是有福相。
这耳垂可是一点都不像她的,看来……
高香寒有些怅然,他的父亲究竟是谁?
“长的真好,就是身子有些弱,你瞧着小胳膊,多细。”大喜媳妇拉了小包子的小手,皱起了眉头来。
“是呀!没足月就生了,孩子还没长足实呢!”钱妈妈也叹了口气,不过立刻又恢复了笑容,毕竟母子平安,就是大喜事。
刘婆婆等胎盘出来,云雀忙递了个小木匣子过去。古代的人最讲究这些东西,尤其是胎盘,基本都埋了起来。不像现代人,弄什么胎盘素,有的甚至买去吃,美其名曰“美容”,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行了,往后的一个月里,你们就要好好伺候高家媳妇的月子,多给她喝点米汤,下奶。要是下不来奶,这孩子可就要遭罪咯。”刘婆婆收拾着剪刀等物件,叮嘱高香寒多喝米汤。
“哎!多谢刘婆婆了。”钱妈妈起身答谢刘婆婆,又从袖内拿出了一百文钱来:“辛苦您老了,一点小意思,您守着买菜吃。”
刘婆婆看着钱妈妈手中的钱,先是推辞一番,后收了钱,方千恩万谢的笑了起来,因此也更加尽心的替高香寒换了污秽的衣裤。几人又合力将炕上的被单和稻草全部撤下,拿到了门外去,这些东西都是要烧的干干净净才行。
云雀已经去了厨房熬米粥,半月前她和钱妈妈就去市集买了小米和红枣,小米红枣粥既能下奶,又能补血。
送走了产婆,高香寒已经疲累的睁不开眼睛,经过这一番折腾,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下身处还火烧火燎的疼,高香寒总觉得某个地方似是裂开了一般,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长的好。
见高香寒累了,大喜媳妇也不愿再做打扰,低声道:“妹子,你好好歇着!晚些时候俺再来看你。”
现在是二月初五,虽不是农忙时节,但是各家也开始犁地种田了,耽误了大喜媳妇这半天,高香寒心里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大嫂子,真是谢谢你了。”
“谢啥谢!俺和你都是苦命的人,俺不帮你谁帮你。”大喜媳妇拍了拍高香寒的手:“俺走了,你可得好好歇着,要不然下不来奶。”
语毕,大喜媳妇出了门去,钱妈妈跟着送出了门。
高香寒看着身旁躺着的小包子,心里一阵阵的满足……
…………
却说大喜媳妇一路欢欢喜喜的回了家,想着抓只鸡给高香寒送过去,才生完孩子的女人,最需要补补身子。要不然身子虚,下不来奶,孩子就要受罪。
大喜媳妇回家抓了两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这两只老母鸡可是她辛辛苦苦养了一年多的,一直也不舍得杀了吃。
拿麻绳绑了鸡腿,装了竹篮子,为了谨慎期间,上面又盖了些稻草,大喜媳妇这才提着往高家去。
哪知才到了岔路口,却正好撞上了二喜媳妇和蓝秀儿。二喜媳妇肩上扛着耙子,一身粗布补丁衣裳,裤脚上带着泥土,看来才从地上干活回来。
大喜媳妇心里一惊,忙将篮子往身后挪了挪,怕被二喜媳妇瞧见篮子里的鸡。
二喜媳妇一见大喜媳妇从家出来,眼一瞪,登时立了脚嚷嚷起来:“哟!俺说大嫂啊!你难道不知道晌午爹让俺们去耙地?俺让栓子上你家找了你三四趟,你咋都不在家里?你是不是诚心躲着俺们,不想干地上的活?”
二喜媳妇边说边翻着白眼,一脸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