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半月已过
林宜黛近日忙的脚不沾地。
何夫人越教越发觉得林宜黛是个可造之材,收徒的心思倒是越重,林宜黛也明显感觉到了何夫人的培养,每次绣品都丝毫不敢马虎。
往日何夫人不过每隔一候(五日)便让她们完成一幅绣品,时间也算松泛。如今私下却让林宜黛加绣一幅,林宜黛是想学真本事自然丝毫更加刻苦,好让何夫人早日松口,答应收徒之事。
京中辅国公府的谣言渐起。
原是后厨两个被撵出府的婆子心中不服,想给府中找些不痛快,却又不敢在辅国公府面前闹腾,便唆使那些从前为府中送菜的商贩到处散播辅国公府的谣言。
从前那些商贩与两个婆子蛇鼠一窝,也贪墨府中许多银子。林宜黛吩咐后厨负责采购的人只要一找到货源,便不再与他们来往。为显得府中宅心仁厚,也不好将此事做绝,还给了每家一些银子当做补偿。
更不说这些商贩从前没少从两个婆子手中拿回扣,却不想他们竟犯咬一口,人心不足蛇吞象。
京中关于辅国公府的谣言越演越烈,无非说些府上苛待下人,不念旧情,对府中老人绝情。府中也有些人想为府上争论,却势单力薄,后面倒也没了声音。
林宜雅知道后明着笑她好几次,林宜黛却没心思和她争论。私下也不知还有多少人说些是非。
林宜黛也细思一番,两个婆子之事的确是她没有思虑周全。原是想做的宽厚些,给她们留条后路,说出去府中名声也好听,也安了府中下人的心。
的确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对待王婆子和花婆子这种老虔婆,你必须比她们更狠,有机会便要将她们彻底踩到泥泞里,让她们永不得翻身,若她们有朝一日翻身,一定会狠狠咬上你一口。
两个婆子教会林宜黛的便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林氏叫了林宜黛过去,一进屋子
便见林氏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眉头却紧锁,一双素手扶额。
林氏正在苦恼此事有些头疼,也不想两个婆子这么狠,胆子也够大,用鸡蛋击石头。虽伤不得根本,也溅了一身。
忍无可忍,当即决定让王管家立刻去拿了人送官府,林宜黛却觉得此事不可如此。
“娘,如此只会让旁人以为是我们府上心虚,不妥。”
林氏点点头,囡囡说的有理“那便如此放过她们?”林氏还未发觉如今自己越发依赖林宜黛,听得她的意见。
“自然不会。”
转头看向王管家,问道
“王管家,两个婆子的卖身契可还在?”
“七小姐,奴才收着呢!幸好当时七小姐提醒奴才暂时收着这卖身契,否则按家规这卖身契应还给出府之人。”
“囡囡,不是已经让她们走了?卖身契还在?”林氏疑惑,未曾想到两个婆子卖身契竟未还给她们。
林宜黛巧笑倩兮“是,娘,我本是一片好心,打算年过了便让人去官府除了她们的奴籍,当然,心中未尝没有拿着把柄的意思。不想幸好留了一手,也没想这卖身契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林氏长吁一口气,抚胸顺了顺。面上露出了笑容。
“好啊,果然因果报应。有这卖身契我看她们还能翻出什么浪来!”林氏此刻觉得真是大快人心。
林宜黛那黑亮的眸突然亮了起来。
“娘,我有个主意也不知能不能行得通。”
“你说”林氏贝齿微张。
“此事还得让王管家出面,明日派几个人将两个婆子带到府前那条街上,让她们在大庭广众下将此事说个清楚。”
“若是她们不招……”王管家也不敢冒然揽下这活计。
“在这之前便得告诉她们,她们的卖身契还在府上,要杀要剐自然由着我们,官府也管不得。要想活命,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若带到公堂上不也一样?”林氏又提出了她的疑问。
“娘,自然是不同的。到了公堂之上这两个婆子若被定罪定会被关押大牢由不得我们做主,可我却要放了她们!”
“囡囡?你还是太善良了,若是放了她们今日之事恐怕还会来。”林氏有些语重心长,囡囡善良可爱自然好,若是太过善良却又害怕她受欺负。
“娘,你先听我说完。将两个婆子送到官府,她们便是罪人,与子孙也不利,若她们拼了老命,真要与我们争个鱼死网破,咬死也不松口,哪怕最后被判刑,损失的也只有我们。”
“若只是在街上让她们交代了罪状,然后王管家再将卖身契还给她们,百姓便会看见她们如何恩将仇报,舆论便会倒向我们,等她们变成了过街老鼠,自然也就翻不起什么浪,”
“等这阵子风头一过,再抛个诱饵,让她们离开京城,倒时再拿了人,将府中的帖子送到官府,关她们进大牢,神不知鬼不觉的。”
“不过那些传谣言的商贩还得送官府,送的百姓都得知道,我辅国公府也不是软柿子!”
林氏此刻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囡囡哪里是只小白兔,这孩子吃人都不吐皮,像极了她爹爹。一时有些恍神。
林宜黛看着林氏有些有神,上前伸手在林氏眼前招招,喊了声“娘!”
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