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珠娴痴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明眸中闪着泪光。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厮杀声,她相信凭吴浩灵的武功能够闯得出去,只是想到自已想方设法救他出去,结果却是分离,不由心中凄楚。
蓦地,铁笼旁闪起道剑光,一股鲜血狂喷而起,洒了黄土一地!
外面的厮杀声逐渐减弱,消失。木珠娴知道他已走远,离开,秀目一闭,倒在血泊中。
阿术带着众将军进来时,木珠娴已不省人事,一条断臂横陈在她身边。阿里海涯见状,险些窒息,悲呼一声,跑将上去,抱起表妹,喊了几声她的名字,可是木珠娴如死了一般,任怎么叫就是不醒。阿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须臾,大夫传到,替木珠娴止了血,道:“她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只是这条手臂再也接不上去,算是废了。”阿里海涯听并无性命之忧,心中落下了块石头,但想到从今后要落下残疾,不禁心中悲切,虎目蕴泪。
约过盏茶工夫,木珠娴痛哼一声,幽幽醒转。见到阿术,一头扎在阿里海涯怀里,失声痛哭。她虽有意在阿术面前演示,但想到吴浩灵这一去,从此再无相见的机会,失去了一个可以沟通心灵的知已,自已又落下了个残疾,愈想愈是悲切,哭到后来,却是真情流露。
阿术沉声道:“你哭什么?吴浩灵走了,你应高兴才是!”阿里海涯闻言大震,道:“元帅此话怎讲?”阿术冷哼道:“区区苦肉计岂能瞒得了本帅?”木珠娴道:“你以为我使得是苦肉计?”阿术道:“难道不是吗?”木珠娴痛声道:“你以为世上有这么愚蠢的人吗?吴浩灵是我什么人,值得我为他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吗?我还是待嫁之身,却落个残缺之躯,这对我来说是件多么可悲的事情!试问我救他有什么好处,又有什么可回报?纵然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也不会将自已的手臂砍下来,去救一个毫无相干、一去不复返的人!”阿术闻言,虽还怀疑她使的是苦肉计,与大洪山寨的人里应外合,才被顺利地救出吴浩灵。但因抓不到证据,被说得哑口无言,满肚子的气无处发作,瞟了阿里海涯一眼,道:“你跟我来!”木珠娴惊道:“你要作什么?若要处罚,也该找我,关表哥何事?”阿术冷哼一声,也不置言,转身拂袖而去。阿里海涯安慰她两句,吩咐侍卫把木珠娴抬去休息,便跟阿术走了。
帅营内,众将俱在,阿术盯着阿里海涯道“你表妹好生厉害,竟令本帅也对她无可奈何!”阿里海涯担心不知阿术会如何处理此事,只低头不语。阿术道:“依本帅看,你还是将她送回大漠便了,这军中非任意所为之地,免得到时平白丢了性命。”阿里海涯哪会听不出阿术这是威胁之辞?但木珠娴是因酷爱中原文化才有此行,以她的性格未达到目的那是决计不会回去的,一时左右为难。沉呤半晌,道:“末将也是和元帅一般的想法。只是穆诃仑对中原神往已久,此番随军出来,是想待我军占领中原腹地后好生游历一番,若这时让她回去,必不肯依。”阿术脸色铁青,道:“也罢。本帅限你在一年之内改下襄阳,若在限期内改不下来,你也同她一起回去罢了!”阿里海涯这一惊端的非同小可,要知襄阳乃南宋重城,非一般城池可比,谁敢担保在一年内将其改克?
回到住处,木珠娴已喝完了药,躺在床上,在等他回来,见他面色有异,忙问道:“元帅找你去作什么?”阿里海涯为免她担心,道:“也没什么,只是着实训教了我一顿。”木珠娴叹道:“元帅叫你去,一定不只是训教。这次的事是我连累了你,而你有事却还要瞒我,这叫我于心越发的难安。”阿里海涯见瞒她不过,只得说道:“元帅命我在一年之内改下襄阳,不然便要被遣回蒙古。”木珠娴惊道:“这要如何是好?”阿里海涯道:“你有伤在身,不必为我操心,军事我自会处理。今晚之事,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如此做法,表哥能够理解,希望日后你能够与他重逢。”木珠娴闻言,禁不住眼圈一红,哽咽难言。
数日后,伤势好了三分,这一晚,木珠娴难以成眠,便起身来到外面。只见盈月如盘,繁星闪耀,空气中充满了秋的凉意。想起吴浩灵也是在数日前的这样一个晚上,在血雨腥风中离开自已,想起这一次的分离可能就是永远,禁不住潸然泪下。回身从房里取了柄剑出来,单臂一振,舞将起来。
月光如纱剑如雪,露水似珠泪似雨。剑在挥霍,那像雪浪般飞腾的剑光,仿佛是心灵的颤抖。只见剑光愈来愈乱,浑如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一条空荡荡的左袖在空中飘零。舞到酣处,只听她低声吟道:
烽火起,燃断鸿雁传径。花间双蝶双宿飞,思君两行泪。月下单影舞剑,剑风嘶鸣亦哀。奈何剑有想思意,挥剑剑如麻。
边舞边吟,不知不觉中,剑含词意,招由心发,在念到“花间双蝶双宿飞,思君两行泪”时,剑身霍地一颤,化作两道夺目的流星,呼啸着飞出。念到最后一句“奈何剑有想思意,挥剑剑如麻”时,长剑幻起一道光环,将自身裹住,娇躯翩跹之际,剑环似抽丝剥茧般往外飞,一道快似一道,只见匹练盘空绕匝,错落飞舞。!
舞毕,只觉心情舒泰许多。忽听得阿里面海涯拂掌道:“好词句!好剑法!珠娴,你这套剑法气势凌人,超凡脱俗,我怎么从未见过,是你亲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