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士燮脑中灵光一闪,忙一拍大腿,喊道:“不对!敌人定是分兵了,水军的战船载着骑兵顺着海岸南下,寻个登陆点,从背后给我们以致命一击!哎呀~~我怎么事先就没想到呢?还把所有能战之兵都派到了北部山区!”
就在士燮为自己的疏忽而痛悔不已时,交趾郡所属的吉鱼岛渔民已经看到了近百艘大型战船正在慢慢地驶进岛上的一处浅水湾。
这处海湾天然避风,是岛上渔民常用的停泊口岸。这些战船缓缓驶入后,停泊在水深之处下锚,随后最前面的三艘战船上放下数十只小舢板,每只舢板上站立着十名健卒。
舢板在海面上行走如飞,很快便停靠在了沙滩上。数百名健卒手持砍刀,背负强弓,脚步轻快地跑过沙滩,寻了处地势较高的小土坡,列成防御阵型。
待他们确认没有敌情后,向着海上的船队举起了绿色的三角旗帜,左摇三下,右摇三下。紧接着,躲在草丛里看热闹的几名吉鱼岛渔民便看到在很短的时间内,有近千只小舢板纷纷从各艘战船上落下来,上面有的全部是人,有的是人和马混在一起,开始了登陆行动。
由于士燮事先没有防范到周瑜的水军会载着骑兵在吉鱼岛登陆,没有派兵驻扎于此,整个登陆行动非常地顺畅,一个时辰之后,除了看守战船的一千锦帆军之外,五千斥候营轻骑、四千锦帆军便集结完毕。
海上的颠簸让臧霸吃够了苦头,每天都要吐个三四回,看上去消瘦了不少。终于落地了,从踏上结实的土地的第一刻起,臧霸顿时觉得失去的力量又回来了,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勃勃生机,精神也饱满了起来。
此刻,他和蒋钦二人骑着马在集结的队伍前巡视了一趟,然后“沧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利剑,向着西面的方向,高声道:“出发!”
大军开始有序地出发了,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龙编。
这次鲁肃将大军分为两路,一走陆路一走海路,为的就是一举将交趾拿下。鲁肃知道,交趾不平,难说交州在手。士燮不灭,难保交州平安。尽管在大军出发前,鲁肃收到周瑜的书信,嘱咐他尽量考虑不战而屈人之兵,收降士燮。但鲁肃深知士燮和士家在交州的影响力太大,这次若草草接受了他们的归降,日后大军撤回江东,交州还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只怕是功亏一篑。
鲁肃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铲除士家这个吸食交州百姓血肉的庞然大物,将其连根拔起,今后的交州方得太平。为此,鲁肃特意洋洋洒洒写了很长的一封信,将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瑜。
另一方面,鲁肃兵分两路,也是为了发挥锦帆水军的作用,交趾只有极少量的水军,海面对于锦帆水军来说基本属于不设防的状态。这次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自己的步兵牵扯祝敌军主力,以骑兵和水军从背后给士燮狠狠一击,犹如在人的要害部位***一把利刃,当可大胜。
安定城,虽然鲁肃大军已经围城,却是围而不攻,每日里只派出警戒部队在营寨外巡逻,其余的各部将士都在营寨内休整。春日的阳光暖融融,照得守城的士卒们也有些懒洋洋的,吴巨笔直地站立在城楼上,手搭凉棚遥望敌营的动静,身旁的“吴”字军旗随风摆动。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鲁肃这般所为,大军到了城下,反而不攻了,到底卖的是哪门的关子?
虽然对此战的前景不看好,但身为武将,在疆场之上唯一的使命就是向着敌人冲杀、再冲杀,直到鸣金的声音传来。面对声势浩大的扬州军,吴巨但也不甚畏惧,大不了一死而已,青山处处埋忠骨,将士当在沙场亡。
士袛匆匆忙忙地跑上城楼,吴巨闻声回头,见到士袛那慌乱的神色心里不禁一惊,失声问道:“何事?敌军并无动静啊。”
“唉呀呀~~不好!”,士袛方才一路疾跑,气息有些粗有些快,他伸手自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喘着气道:“父亲急报,鲁肃有可能自水路攻我,令我等迅速回军龙编。”
“什么~~”吴巨大吃一惊,临阵撤兵可非儿戏,鲁肃可是个厉害人物,弄不好会变成一场大溃败,他连声问道,“是否已经发现敌军踪迹?”
士袛摇了摇头,道:“等发现了敌军踪迹,龙编就已不保了,城内可只有一千守军!”
吴巨的大脑开始高速地运转起来,作为一军统帅,他也开始怀疑鲁肃围城而不攻的用意了,如果把信中的情报和安定城外鲁肃的意外表现结合起来,局势就很明了了。
鲁肃用步兵拖住交趾军的主力,同时以水军自海路突袭,可以直达龙编,一举奠定胜局。
“好厉害的鲁肃啊……”,吴巨脑门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脊背也是凉飕飕的感觉,想不到鲁肃对交趾的地理了解得如此清楚,初涉交趾之境,用兵就如此大胆,看来他此次对交趾是志在必得了。
士袛一遇大事便没了主意,士燮屡次给他机会,就是想锻炼他,此刻他觉得心里慌得要命,他的目光漫射出去,觉得鲁肃营中似乎有了动静,军队正在集结,看样子就要展开攻城了。他用力甩了甩头,定睛再看,却发觉原来是自己眼花了。
“吴将军,你看~~你看该怎么办?”士袛急问。
吴巨叹气道:“还能怎么办?龙编是交趾最重要的地方,主公又在那里,怎能不回兵?”
士袛忙道:“事情紧急,那我先带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