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进入津岛之前,为了防止归蝶被人认出,还稍微化妆了一番。
深雪作为一个侍女,会的东西也太多了些,平日里除了跟归蝶学怎么化妆更漂亮,还无师自通了怎么化妆更丑。
她给归蝶画成稍微吊起来的眉毛,又在归蝶的右脸正中点了一个不小的麻子,归蝶顿时便从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变成了一个面向凶狠、容貌普通的女人了。
成政倒是不怕被人认出,但他不过是比良城的一个庶子,就算是在清州、比良城一带比较脸熟,到津岛却无人识得了。
两人将马寄存在宿屋外,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深雪则是不远不近地坠在两人身后,几乎让人觉差不到她的存在。
此时的津岛已经热闹起来了。
虽然此地商品的经营流通,仍是以座商为主,但商人们不会满足于客人进入他们的商铺挑选商品,纷纷将琳琅货物摆在了门口道边,在灯火中或和蔼可亲、或热情似火地向路过的每一个人推销它们的优点云云。
而路过的人们,不乏出手阔绰的武士和商人,亦又很多是生活拮据的农民,佐佐成政和归蝶俨然是一副低阶武士带着妻子逛街的样子,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人群中,亦有着引人瞩目的少数派。
在河边搭起来的这座台子上,活动着以舞蹈娱人的巫女。
当中的那个巫女,身材高挑而苗条,一头长发用发簪箍住,只是随意的发型,便已显出舞者过人的姿容。
她虽然带着形容可怖的面具,但从面具的眼孔中所传达出来的柔情蜜意,早就让无数围观的男人丢了魂魄。
只不过,在望向成政和归蝶这一侧时,巫女的动作似乎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到成政身侧那个面上生痣、吊眉毛的女人时,她眼中有疑惑一闪而过。
一舞方罢,台下的众人爆发出连绵不绝的喝彩,巫女却蓦地将手中的折扇往前方台下一扔。
人群惊呼一声,目光亦不由自主地为那柄彩绘的折扇所吸引,竟未曾注意到巫女将身上的外袍解了下来,转身一跃,便跳入了潺潺的木曾川内。
等到人们回过神时,便只见到台上那身巫女穿过的衣服,正平静地趴在木制的舞台上。
佐佐成政忍不住皱了皱眉,那个巫女为何往自己这边多看了两眼?
归蝶此时的模样极为平庸,自是没人能够认得出,但佐佐成政往日里随着织田信长纵横驰骋,见过他的着实不少,再加上成政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在人群中可谓鹤立鸡群。
方才那个巫女,想必是认识他的。
难道是阿国吗?
自两年前成政把沦落到去宿屋陪酒的阿国带回比良城,两人便成了朋友。阿国——也就是当日的那个萝莉,出身似乎不差,到比良城后不久就被老家来的武士带回去了。
难道那丫头又过来了?可是……阿国的年龄对不上啊。
短暂的疑惑并没有耽搁成政太多的时间,出于女人的危机感,归蝶很快就拉着成政往前方走去。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平静的水面上,缓缓渡来一艘小船。
船头站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姐,而小姐打着一个绘着生朐家家纹的灯笼。
“生朐家的阿类小姐来了!”
河岸上的人们又热闹起来了,不少年少的恶郎纷纷对着穿上的阿类吹起了口哨。
清冷的月色和淡黄的灯光映在阿类的脸蛋上,使得众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略带些哀伤的神色。
阿类小姐只是俏立在船头一动不动,待岸上的人们渐渐看清她的时候,竟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甚至不敢作出声音。
小船推开平缓的水波,渐渐远去,歆慕着阿类小姐的恶郎们这才不解地道:
“干什么这么不开心呢,究竟是因为什么事……”
此时,阿类所乘小船的船舷外却忽然翻起一股水流,一只矫健有力的手臂搭在了小船的船舷上。
“什么人!”
随从的侍女因受到惊吓而呼叫,但阿类小姐却只是平静地转过身来,将灯笼向前靠了靠。
那人用力一翻,滚进了小船上,船儿也剧烈的摇晃一阵,又渐渐平静下来。
那人带着个狰狞的面具,颇为吓人,但阿类在看到面具后的双眼时,眼中蓦地扬起一抹欢喜。
带着面具的人径直站起身来,在小船上一步一个水淋淋的脚印,来到阿类小姐的面前。
“是我。”
他发出低沉的嗓音,将阿类小姐拥入怀中。
阿类安心地阖上了双眼,倚靠在男人的怀中,虽然夜晚的河水颇有些凉意,但处在男人怀中的她,心中却是暖洋洋的。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我是你的。”
阿类缓缓抬起头来,伸手将男人的面具摘去,顿时露出那张俊美帅气的脸庞来。
她的嘴角又扬起了一丝笑意,略带些调笑地道:
“生了这么一副好脸蛋,连我都羡慕得很。”
男人却并不作答,只是低头吻了下来。
“唔……”
几乎令人窒息的长吻过后,归蝶在佐佐成政后腰上的软肉上拧了一把,疼得成政呲牙咧嘴。
“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得瑟!”
成政笑嘻嘻地捧着归蝶的脸颊,眼中是满满的宠溺。
“小公主都给我阳光了,我哪敢不灿烂。”
“你牛逼,你咋不上天。”
“不不不,天在哪里,我又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