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镇山,宋团长,还有两位营长和坐在一张桌子旁,半晌不语。五连的副连长站在那里,神情有些晦暗颓丧。
过了片刻,黄镇山叹了口气,说道:“宋团长,你回去告诉老板,说咱们败了。剩下的,我来办。”
宋希凡羞恼的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师座!咱们还有两千多号人马,不过被俘虏了几十个,打破营寨再把他们救出来就是了!咱们不能认输!”
黄镇山一拳敲在桌子上,对着宋希凡吼道:“五连连长在他们手上!咱们几十个弟兄在他们手里!万一那小子杀了他们怎么办?那可是和你们一个锅子里捞食的兄弟!为了几个土匪的命搭上他们,不值得!”
“去吧,我上去和那小子谈判,看看他说什么。这件事因我而起,不能为了我的私欲毁了兄弟们!你回去给陈老板报信,这一仗,咱们打得窝囊!”
一张方桌放在山寨天井中央,周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一点厮杀的痕迹。“替天行道”的破烂大旗依然迎风漫卷。
黄镇山坐在徐九对面,两眼狠狠地盯着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似乎要把他从里到外都看透了。
他的皮肤很白,脸庞仿佛刀削一般,鼻梁高挺,嘴唇很薄,若是走在大街上,穿上一袭长衫,便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可他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人。黑色的双瞳一望不见底,仿若深潭。可时不时闪出的锐利的眼神,直欲将人戳穿。
这个少年很静,静的让人害怕,让人毛骨悚然。仿佛一旦暴起,便是尸横遍野,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看了半天。黄镇山笑了。拱手抱拳行了一礼,问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徐九也笑了。淡淡的笑容里带着嘲意,反问道:“阁下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叫刘黑七。”
“既然不愿坦诚相告,那也罢了。”徐九端起自己地茶碗,轻轻的喝了一口山茶。
黄镇山却有些好奇,追问了起来:“你怎么说我这不是真名?整个山东没听说过我刘黑七的名号的人怕是没几个。”
徐九格格一笑,嘲弄道:“刘黑七纵横鲁西多年,我是佩服的。可他再能也没像最近两年一样四处出击,扫遍山东,难道他这两年吃了灵丹妙药。灵智大开?”
黄镇山一听楞了片刻,便哈哈大笑。笑了半天,这才歇了下来。转头说道:“小兄弟聪明过人,老哥我佩服。说说吧,这事儿怎么了结?”
徐九放下已然空了的茶碗,揉了揉眉心说道:“不多,给咱寨子里的人要张护身符。人,我都可以放。但你得答应我永远不来找咱们这个寨子的麻烦。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这么简单。”
黄镇山沉吟片刻,又说道:“咱们弟兄地伤亡怎么算?”
徐九笑道:“钱,我是一分没有了。咱们的弟兄也伤亡了不少,这又怎么算?”
“我那被你摘了膀子的兄弟怎么样了?”
“我给他接好了,要有留下什么病根儿,你来找我。”
“那这片地盘谁是老大?”黄镇山一问接着一问,丝毫不给徐九考虑的时间。
“你是老大,山下的路随你们走。我们绝不干涉。但是,要想上山,得先通报咱们一声儿。假途灭虢的事儿咱得防着不是?”徐九依旧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好,一言为定。”黄镇山伸出了右手。
“一言为定。”徐九也伸出了右手,两掌相击三下。
黄镇山在山寨喝了一顿酒。和各位头领握手言和之后,接着便由众人送出山门。
送到门前,黄镇山突然停了下来。贼兮兮的当着众人的面儿跟徐九说了一句话:“九爷儿这般能为,这个寨子地头领该由九爷来做才是。各位,你们说是吧?”
徐九面不改色,却见大当家和其他众位头领的脸变得铁青。黄镇山一看,不禁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望不见黄镇山的人影,大当家转头望着徐九,目光里尽是狠毒,咬牙说道:“老九好本事。刘黑七都这般看重你。看来咱这尊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接着“哼”的一声。掉头便回了大寨。
徐九看着一个个离去的人影,良久,叹了一口气,便回自己屋里去了。
第二天,众人摆宴请徐九喝酒,席上大当家拿出一个放着两千大洋的盘子,“恭送”徐九。徐九一杯酒下肚,分文不取,收拾行装,自行下山去了。
徐九走在大道上,茫然不知往何处去。被人捡了一条命回来,却又被同样一个人赶了出去,世间之事却也是光怪陆离。想到这里,徐九提了提包裹,便往前行。
走了一段,徐九突然停了下来。向四周望了望,嘴角泛起一阵苦笑,喊道:“都给我滚出来吧!”但见从路旁的树丛里钻出来几十个人,原来是张克武那一帮子人。
张克武等人个个都大眼望小眼,最后没一个人说话,都直楞楞的瞅着徐九。
徐九看着他们,不禁哭笑不得,来堵自己却又不说话,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半晌,才说道:“你们几个,以为我发现不了你们?别忘了,是谁叫你们伪装潜行之术的。”
张克武抓了抓头,一副憨样儿,对着徐九傻笑道:“嘿嘿,九爷…………”
徐九看他们半晌说不出个话来,就说了句“我走了”,便大步而去。哪知张克武等人一个个地跟着**后面,寸步不离。就这样跟了半里地,徐九突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