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受伤了!快把郎中叫来!”曹文昭着眼泪大喊道。
“我没事!你们先去救那些受伤的兄弟。”朱宏燚仍是目光瞪视着远方的鞑子兵,站立着一动不动。他现在感觉不到身上创伤的痛楚,只是心里在滴着血。
仅存的百余名骑兵除了极少数撤入村中,其他的不是重伤就是死在了鞑子屠刀之下。李二狗拖肠而战的身影,一直在朱宏燚的脑海中浮现。死状各异的义州骑兵的尸体,还躺卧在那里。他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们都是真正的男儿,真正的勇士。
“何人出来一战?”朱宏燚翻身重新上马,神情肃穆地向着几百步外的鞑子兵的走去。曹文昭等人也纷纷的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向鞑子逼去。
此时对面已经聚集了数百的鞑子兵,不过却在朱宏燚的厉吼声中颤抖着、退却着。这时他们只是一群丧失斗志的可怜虫,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朱宏燚,伏下头颤抖着。
望着胆战心惊的鞑子兵,朱宏燚轻蔑的吐了口痰,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村口转了几个圈。直到曹文昭将战场上幸存下来的战士救回了村中,他才慢慢的消失在雨雾之中。
天空中落下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就像干涸的湖底散发出来的死鱼和水草发酵后的气息,让人想做呕,不堪忍受。天空一片阴霾,风在流动,雨在坠落,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是一场梦,只有还在被雨冲刷着的股股血水,再述说着那场动人心魄的战斗。
整个山谷间只有朱宏燚的吼叫声还在继续,一声声的刺入所有人的心肺。直到低沉的马蹄声,在谷地的入口处响起为止。
皇太极望着眼前的尸山血海,半晌作不得声,良久才向左右问道:“怎么回事?”
乌玉齐惴惴道:“主子,咱们第一波冲锋的儿郎死伤惨重,被汉狗吓破了胆,逃回来了。”
皇太极惊愕不已,对自己的部下他还是很了解,能将他们吓成这样,只能说明对面的敌人实在是太强大了。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更迫切的想要消灭对手。若是让这样的敌人成长起来,那简直就是大金国的噩梦啊!
“这群废物!区区几个汉狗都解决不了!”皇太极暴怒道,“擂鼓,准备冲锋!今日不管伤亡如何,定要踏平前面的汉狗!”
乌玉齐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沉稳的皇太极如此失态,他知道皇太极今天已经下定了决心,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从皇太极凶狠的眼神中却可以感觉道恐惧。
恐惧?
乌玉齐简直不敢相信,自信满满的皇太极会恐惧,难道对面的敌人竟然如此厉害?乌玉齐忽然觉得好笑,几百残兵有什么可怕的?摇摇头,他随即将这个可笑想法抛之脑后。
皇太极端坐在战马上,回头对号角兵说道:“开始进攻!”
响彻云霄的牛角号声,一声高过一声,苏纳,乌玉齐各自站在自己的战旗下,举刀高呼:“乌拉……”
鞑子兵们一个个竭尽全力,似乎要把自己心里的恐惧和疲劳一起喊出来似的,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高呼起来:“乌拉……乌拉……”
两位大人高举武器,率先向前冲去。士兵们紧随其后,以最强悍的勇猛杀了出去。战场上一时间杀声震天,鞑子兵们像潮水一样涌向索家沟村。
朱宏燚站在队伍的最前列,高举着战旗,神情肃穆地站在战士们中间奋力高吼:“上箭,全体上箭。”
许多来不及撤退的百姓看到义军士兵已经严重减员,他们非常自觉地拿起了战刀,拿起了长枪,和义军战士们一起,准备参加战斗。
乌玉齐对旁边的号角手做了一个放箭的手势。号角声突变,凄厉的牛角号声霎时间掩盖了战场上士兵们的吼叫声。
“放!”
随着一声令下,狗鞑子的弓箭部队首先射出手中长箭,拉开了连场血战的序幕。
满天的长箭同时冲上天空,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啸叫声。
村里的义军也不甘示弱,朱宏燚手中战刀前指,回首纵声狂吼:“放……连射,连射……”
空中长箭撕裂空气的刺耳叫声几乎掩盖了对面狂奔而来的狗鞑子的叫喊声。长箭像狂风暴雨一般落下,射在一切可接触面上,发出了无数种声音。惨叫声,惊呼声,随着连续不断倒下的身影,响彻了战场各处。
乌玉齐和身边的亲兵尽量压低身形,冒着满天往来呼啸的长箭,奋力前进。鞑子骑兵高速飞驰,随着惯性力越来越大,它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声势惊人。
鞑子骑兵在弓箭兵地掩护下,迅速到索家沟村前。他们立即沿着分散开来,立刻准备开始了进攻。同一时间鞑子的弓箭部队停止了连续射击。
无数大大小小的霹雳弹突然从村社中的民居里飞了出来,冲锋中的鞑子兵一时间遭到了猛烈地打击,死伤惨重。
好在乌玉齐吸取了教训,部队阵型比较松弛,沿着不同的方向往村内冲,防守的义军捉襟见肘,根本无力顾及。时间不长,鞑子士兵已经从多处成功突入村内。他们气势汹汹,杀向了义军官兵。惨烈的肉搏战再次展开。
朱宏燚被左良玉几个人紧紧地围在中间。他手扶着战旗,不停的大声呼喊着,给士兵们鼓舞着士气。顽强作战的义军战士们看到朱宏燚毫不畏惧的和他们同生共死,这让士兵们热血沸腾,无不纵声狂呼,奋勇当先,舍身杀敌。
曹文昭带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