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我一把推开那女孩,向迎面扑来的三条恶狼冲去。义无返顾的冲去。
“轰——!”
沉重的雷声,在大地上尽情的翻滚着、怒吼着。
我奋力阻拦着三条恶狼的脚步,顽强抵抗着狼牙致命的攻击、决不退缩、寸土不让。
我没有想过能击退他们,甚至不知道能撑多久,也许——这里就是我生命的终结。我只希望那女孩能趁这个机会逃走、远远的逃走。
也许这样做很傻、很荒唐、很幼稚。我与那女孩素不相识,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但人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只不过是为了“活”而活?一个人生命中一定会有一些值得他去奋斗、去争取的东西。这样,人的生命才有意义。
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猴子快捷无比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被拦截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孩的背影慢慢溶入暗夜,渐渐消失。
矬子凶猛沉重的铁拳一次又一次的击打在单薄赢弱的躯体上,但那躯体像是一块砧板,任凭铁锤挥击也不能损耗他一丝。
南哥疯狂凛厉的攻击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看似脆弱的阵地,却无法再前进半步。
“哗——!”
倾盆的暴雨像是一股积郁在胸中已久的怒气,终于落了下来。
我浑身湿透,已分不清是汗水、是雨水、是泥水亦或是血水。
在激烈的搏斗中我竟忽然找到那种久违了的、以为早已失去了的快感!平日里任凭我疯狂、肆意的击打沙袋、树木、墙壁也无法宣泄出来的郁闷、痛苦、压抑、不甘和悲怆,在这时肆无忌惮、无所顾虑的尽情宣泄出来。
欣喜若狂、淋漓尽致、酣畅痛快。
这场战斗在不知不觉间丧失了本意。
每一次击中敌手都会使我变的更加激昂、每一次受到重创都会使我变的更加狂暴、每一滴溅在脸上的鲜血都会使我变的更加亢奋。
眼神逐渐变的戾虐——嗜血的戾虐……
“呜——喇!呜——喇!呜——喇!”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穿破雨雾,破风而来。
“条子来了!——快撤!”
南哥面色一变,一把拉住眦眉瞪目、仍在疯狂攻击的矬子和神色慌张的猴子,大声喊道。
“小子!你有种!敢坏哥哥的好事,哥哥记着你!”
南哥一边恨恨的咬牙切齿,一边带着两个手下仓皇窜进黑暗中。
此时的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顾不上、什么都感觉不到。眼睛里只有那三条身影,就像一个迷失本性的隐君子被人夺走了手中的毒品,贪婪的、痴迷的、愤怒的疯狂追击着。
狂风怒吼着冲进倾盆的暴雨,紧紧追赶着声嘶力竭的闪电。
南哥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会变的如此狼狈。而令他蒙羞的对手竟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真恨不得要立即回身干掉那小子,不惜一切代价。
刺耳的警笛声依旧顽强的在肆虐的暴风雨中尖啸着。
“小子!你等着。今日之耻,来日定当十倍奉还!”南哥在心中暗暗发誓。
落在最后的矬子被我一把拦腰抱住摔倒在地。顺势就在一片泥泞中翻滚着、扭打着。
我猛烈的、残忍的、无情的、疯狂的重击着身下的矬子。
意识中——一张张写满刻薄、不肖、讥讽、嘲笑、戏弄、厌恶的嘴脸在我愤怒的重击下扭曲着、破裂着、粉碎着……
“咔——!”
一道巨大的闪光撕裂了黑暗映亮了整个世界。
压在我身下的矬子轻轻的痉挛着、抽搐着,双臂无力的瘫在两边。被捣的稀烂的鼻子陷在血肉模糊的脸上,微微睁开的眼中布满恐惧和绝望,嗓子里发出轻微的“嗬!嗬!”哽咽声依稀可闻,伴着阵阵轻咳,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蜿蜒爬上面颊、流到地面、混入泥水中……
我呆住了!
眼前的一切使我抓狂!
我干了些什么?这是我干的吗?我怎么会变的这么残忍?这么狠毒?这么嗜血?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亦或这就是我的本性?
我猛的跳起来,一步一步惊恐万状的慢慢向后退。
雨中的残破躯体仍在阵阵抽搐着、血仍在不断涌出。像是在向我证明些什么。
“不——!不——!这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随着一声惨嚎,我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凶手,仓皇的逃离现场遁入无边的黑暗。
雨更大了,夜更黑了……
天还没有大亮,东方才刚刚开始发白,黑色的天空渐渐在褪色。我独自骑着自行车奋力的蹬踏着。
雨后的天空仍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尘埃被沉淀到潮湿的地上,空气纯洁、清爽,散发着甜密而又热膻的气息。整个世界都变的清新而湿润。
仿佛昨夜那肆虐无忌的暴风骤雨、骇人魂魄的惊雷厉电都只是个梦,一个遥远的梦。
但左肋断裂处发出的阵阵剧痛,清楚的告诉我昨夜发生的一切——那不是梦!它无比清晰的刻在我的身上、铭在我的心里。
我用力摇了摇头,尽力把一切都抛到脑后,继续我的工作。
如今的法律、法规虽说还不完善、健全,但对个别岗位、部门还是有很大的约束力的。学生打工一直是在打擦边球,何况我还只是个年仅十七岁还未成年的孩子。送早报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工作。薪水虽然不高,但我很珍惜它。要知道,外面还有大把大把的下岗、失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