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成功送进了拜帖,慕容华豁出去这张老脸,就这么领着族中两个少年、手捧着精致礼盒,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慕容遥府侧门檐下等候。
慕容华前天晚上得了慕容遥的暗示,回到家中和族人商量了片刻,忍着肉疼准备了厚礼,第二日和族中最受器重的两个小辈一起来了慕容遥府,打算将傅如歌接走。
慕容华三人本想着提及傅如歌和慕容遥,慕容逑会很快让他们进府详谈,却不想,拜帖送进府中,却如泥牛入海,再无踪影。
饶是慕容华此人混不吝,也有些受不住来往行人异样的眼光了,凑到侍卫边上,咬牙从袖兜中掏出几两碎银子,往那侍卫手中推去,边道:“这位小哥,莫不是慕容逑身体不适?不然怎的……”
“你这人胡说什么!”那侍卫小哥伴着一张脸,目光冰冷,语调冷硬非常,“殿下岂是尔等可以编排的?”
慕容华拿着碎银子的手被那侍卫一推,当即松了手,碎银子噼里啪啦地滚落在地上,顿时也火了:“你不过是条看门狗!好大的脸面敢对爷如此无礼!”
然晴吃了点心、慢悠悠地带着两个侍女到前院来,隔着老远就听见慕容华的斥责,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赶过去。
“我们家的侍卫哪里有什么脸面呢?”然晴从侧门走出来,正站在那侍卫的身边,浅笑着对慕容华福了福身,缓缓道,“倒是这位大人好兴致,原来顶着寒风站了这么久,就为了打狗给主人看么?”
慕容华认得然晴,当即满脸堆笑地解释道:“然晴姑娘不要误会,实在是……嗨,实在是小人心中期待万分,就想着早点将傅如歌那丫头接回去享福呢。”
慕容遥府中最得用的两个丫头就是然晴和漱溟,论能力两人不相上下,但论为人处世,然晴可甩漱溟十条街都不止。
更何况,漱溟刚刚的了赦令,这会儿正从双离的慕容遥行宫往黎仲赶,回来之后还会不会像之前那么受宠还两说。
这样一对比,然晴的地位就更加凸显出来了。
然晴态度敷衍地听着慕容华自说自话,边侧头,从那侍卫口中了解情况,得知慕容华竟敢编排慕容逑身体不适,忍不住冷笑一声。
不得不说,骁王对于自己的子女管束太松泛了,慕容华好歹也是有贵族血脉的,不过被剔除出权贵圈子十来年,就连话都不会说了,尽干些上赶着找死的事。
只是然晴眼中带着冷意,态度依旧恭谨有礼,让人挑不出错处来:“大人莫要唐突——傅如歌姑娘身子不好,这话要让她听见,对姑娘来说,可不是享福,怕是要催命呢。”
慕容华被噎得没了话说,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少年眉头微皱,正要上前一步和然晴理论,却被同伴给拉住了。
那拉住人的少年对他摇了摇头,自己上前一步,端端正正地对然晴行礼,柔声道:“敢问然晴姑娘,慕容遥殿下要见我等三人了吗?”
然晴这才带出笑容来,侧身让开两步:“瞧我这记性,一旦心情不好,就会忘事儿呢。主子有请三位前往小书房一叙。”
慕容华立即长出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汗,小心地捧着礼盒,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少年,点了点头,率先跟在然晴的身后,进了慕容遥府。
跟在然晴身后的两个小丫头笑眯眯地对慕容华福了福身,含笑道:“这位大人,不若将礼盒交给奴婢?”
他们慕容遥府什么宾客没有接待过,但从未见过这样把主人家当贼防着的,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不免起了戏弄的心思。
慕容华果然将那礼盒抱紧了一些,连连摆手:“不,不用了,两位小姐姐还是前面带路吧。”
此言一出,不止那两个小丫头的神情尴尬,就连那两个原氏少年也不赞同地皱眉。
不管怎么说,那两个小丫头是慕容遥府的下人,而慕容华再怎么落魄也还是慕容遥的座上宾。堂堂宾客称呼下人为“小姐姐”,也未免太不自重了些。
然晴倒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将一行人带到小书房门前,的了近侍的回报,才带着众人进了小书房。
慕容逑正坐在上首,看着慕容华一行进来,神情淡淡的:“坐。”
慕容华连同两个少年忙不失迭地找了最近的椅子坐下,等侍女奉茶之后退下,慕容华才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举起手中的礼盒,道:“在下有宝要献给殿下。”
然晴抿了抿嘴,才忍住嘲讽的神情。
但跟在然晴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可没有那么好的定力了,即使极力忍笑,面上的神情也有些僵硬。
慕容逑是谁?那是天下的财神爷,经过他的手的宝贝数不胜数,被他收藏的宝贝更是价值连城,竟然有人巴巴地跑到慕容逑面前说要献宝?这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么?
慕容逑只是浅浅地勾起嘴角,对近侍道:“送上来。”
慕容华很是恋恋不舍地将礼盒放进近侍的手中,看着那礼盒被慕容逑漫不经心地放在长踏边上,随手打开来——小书房内珠光宝气闪耀,不起眼的、小小的礼盒之中仿佛藏了天下至宝一样,瞬间绽放的光芒令人心醉神迷。
就连然晴这样心性坚定的,都有些晃神,踉跄了一下,单手用力掐着自己的胳膊肉,才压下心中那种蠢蠢欲动的贪婪。
慕容逑却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慢悠悠地将那礼盒关上,满室生辉的光也随之消失,在场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生了些遗憾,如猫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