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男已死去多时。
但他的尸体并未出现腐烂的迹象，反而是金静妍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在封闭的密室里，到处都充斥着无法形容的尸臭。
方唐没有立即检查尸体，而是先出来，找到了几个塑料袋，套在手脚上后，再次进来，便看向了密室的对面。
墙上挂着一件雨衣，普通的塑料雨衣，上面全都是鲜血。
方唐眼神一闪，已经看到了雨衣血斑上那一根根干枯的白毛！雨衣下是一只还未安装完成的椅子，椅子旁是一个小巧的冰柜，还通着电。
方唐走过去，便看到了冰柜里一只圆筒状的充满水溶液的容器，而容器里，便是完整的人类大脑！智能冰柜的温度是设定好的，并非是低温，而是保持在了2到4摄氏度。
容器里除了大脑，还有保持在2摄氏度左右的器官灌洗液，以低钾葡萄糖液为主，160毫升灌洗压力指数。
这种低温灌洗液可以在72小时内保证人体器官的完整和“新鲜”。
和大家想象的不同，类似移植器官这种保存，是绝不能使用零下低温的。
那样器官组织都会被冻成晶体状的。
方唐转身再回来查看灰衣男的尸体。
“抱歉主人，他的大脑组织已经彻底坏死，无法吞噬到任何数据。”
虽然内部器官坏死了，但尸体外表却像是刚死不久的样子，手指敲打尸体手臂，甚至能听到通通的声音。
“上次我们弄错了，灰衣男肘关节处的7个针眼，并不是吸毒留下的，而是注射了大剂量的激活潜力药物！”
“主人，您说的是那种融合了纳米粒子胶的药物么？”
“不错，你看他死了最少24小时了，但身体还没腐烂，肌肉已经僵硬，却不是尸僵！”
剂量太大，即便是人死了，山寨版的纳米粒子胶还在发挥作用。
方唐掀开了尸体身上脏兮兮的灰色毛领大衣，便露出了下面的毛衣，再扯开这明显不合身的毛衣，却露出了一件淡灰色的囚服！囚服右上还写着编号：“4监，65号……”编号下方，是五角场监狱的白字！方唐轻出一口气，再看尸体那发黄的短发，枯瘦的眼袋：“没想到是他！”
周大宝，外号小宝，嗜好赌博的无业游民，以暴力犯的罪名被关押在杨浦五角场监狱里的可怜家伙！“他从监狱里出来的很仓促。
宋文澜说过，18日她还在来魔都的路上，弄到了五角场监狱的口供，也就是说，在18日上午，周大宝还老老实实在监狱里。”
但到了18日下午时候，他就在浦镇女尸现场出现，还抢走了尸体！“难怪他身上的衣服这么脏这么破，根本就是捡来的，连囚服都没来得及换。”
白已经为方唐整理出了周大宝的资料。
这是一份厚厚的档案。
严格来说，周大宝并不是“无业游民”。
相反，他的职业经历可以列出长长的一张单子。
私教，私密健身教练，男模，少爷，桑拿男技师，香薰按摩师，男学生陪游……这些职业听起来还挺光鲜的，其实就是做鸭而已。
周大宝长得不算帅，但常年健身，而且油嘴滑舌，在这行混的也是不错，不过他那嗜赌的毛病改不了。
在一次偷用女客户的卡刷了200万赌博全部输光后，他被狠狠教训了一顿！从此以后连鸭行都混不下去了，就成了游手好闲的赌客。
什么人，沾了赌，那就彻底完了！方唐不禁感慨万分。
“白，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王喜山并不是只和孙书记约好了见面，他还约了金静妍！”
“是呢，孙书记继承的是财神双脚，而金静妍是双手，看起来王喜山是想把五个人聚齐……”方唐再想了一会儿：“王喜山也是用尽苦心了，他是在浦镇大棚户那边租好了房子，安排金静妍在大棚户相见，可惜，王喜山再也没法去了。”
“那么主人，金静妍也是孙书记杀的么？”
“不是，如果是孙翔，绝对会把尸体带回这间密室，不可能留在大棚户区。”
方唐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两个案子的详细情景。
此时，白也把孙书记17日到18日的行动踪迹列了出来。
17日晚到18日凌晨，恰好是姬冰皇逃亡事件，当时半个魔都的警方都在紧张行动中，有迹可循的地方太多。
“白，金静妍的死亡时间是凌晨3点左右，当时孙书记却是出现在了夜间行动的指挥车上，所以杀死金静妍的绝不是他！”
方唐走向了密室里最后一样奇怪的东西，那张还未安装完成的椅子前！呯的一声，这把椅子底座内，传来了高压气体的爆裂声。
而椅子把手侧面，又喷出了一团白雾。
方唐屏住呼吸。
虽然以他如今的体质属性，这种麻醉药剂已经毫无危险！看着这把麻将室常用的座椅，方唐淡淡笑了：“现在我们知道王喜山的死亡原因了，好用心的机关啊！”
他走出密室，在死去的混混身上摸出了一只手机，打开后再放入保险柜内，这才悄悄离开。
回到白毛岭疯人院，进入西区时，天色已亮。
西区查房的时间也早，方唐很快找到了如今宋文澜所住的封闭病房，进去后，就看到楚九歌正坐在那儿悠哉吃着早餐。
“辛苦了，这趟一定大有收获吧。”
楚九歌笑着。
宋文澜却是被皮带固定在了床上，情形很有些古怪你个混蛋，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