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血战交锋(下)
“弟兄们,往里灌啊!!”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出身的宜州军将官竟然喊起了方言黑话,不过这个‘灌’字和‘冲’字倒是很接近。
“灌啊!!!”那将官身边的士兵们大喊了一声,加快了脚步。宜州军士兵恨透了箭楼上的箭手,当然,只要他们能冲到箭楼下面,砍断下面的木柱,他们相信那些该死的箭手会死得很惨很惨!
福州军的箭楼上,那个曾和李霄云耳语过几句的将官拉开了手中的长弓,弓如满月,脱手一箭激射而出,宜州军阵营中那给士兵们打气的将官惨叫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旋即就被背后冲上来的士兵撞倒了。
宜州军已经冲到了壕沟前,在剑盾手的掩护下,他们迅速抽出撞车上面摆放的木板和铁板,扔在了壕沟上,铁板自然是为撞车准备的,木板可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货色。
箭楼上的弓箭手们见缝插针般继续收割着宜州军的生命,宜州军的弓箭手也不甘示弱的向营塞内抛射,一时间,箭来箭往好不热闹,甚至经常有两支箭矢在空中擦在了一起,双双偏离了自己的轨道。
可惜箭楼上的弓箭手占尽了地利,而宜州军的弓箭手承受了两轮抛射之后,伤亡惨重,他们射出的箭没有太大的威胁,只是射死射伤了十几个负责投石车的第一团士兵。
宜州军终于通过了第一道壕沟,沉重的撞车还在碾压着壕沟上的铁板时,更多的士兵已经挥舞着武器冲了上去,旋即他们就看到面前出现了无数条低矮的人影。
刀浪!七百把三米米长的长刀一起贴着地皮扫动是什么样的场景?就是刀浪!带着死亡的刀浪!就这一刀,冲在宜州军前列高举着盾牌的剑盾兵就被砍倒了一片,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刀浪中失去了自己的双脚,歇斯底里般惨叫着。
第一团和第二团的士兵们只有腰部以上露出地面,这个角度正适合攻击敌人的下盘,对那些盾牌举过头顶冲锋的人来讲,下盘正是最致命的。
福州军手中的长刀柄长两米,刀锋长一米,从外形上来说,很象是钱不离那个世界被拉长了的堰月刀。这种刀很沉重,舞动起来不容易,但只要舞了起来,巨大的惯性和奇快无比的速度让这种长刀变得异常可怕,劈开人的肌骨象切豆腐一样轻松,有的宜州军老兵及时下蹲,用巨盾挡住了长刀,却被劈得连人带盾飞了出去。
“回旋!”福州军中李霄云的副将甘正克大喝一声,双臂用力,长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又回到左侧:“斩!”沉重的长刀在旧力未尽的时候是收不住的,只能上挑、划出道圆弧消去力道,这个动作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只有三分之二的士兵成功的绕回了长刀,其余的士兵不是长刀撞在一起、双双失去了平衡,就是长刀脱手飞出,其中有一个士兵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长刀劈断了数人的脚脖子之后,竟然去势不减,回劈向自己的同伴,结果刀柄击中了一个同伴的嘴,击飞了数颗牙齿,人也飞了出去,刀锋则劈开了另一个同伴的头盔,削去了一层带发的头皮。
暂时没有人追究那失误士兵的责任,只有一个及时躲进战壕、逃过一劫的伍长大怒跳上来打飞了那失误士兵的头盔,而外边的战斗还在继续。
虽然长刀少了差不多二百柄,但威力依然很惊人,刀浪横卷,把冲上来的宜州军又斩倒了一片!宜州军前列的剑盾兵好像被人剃头一样,差不多被‘剃’光了,只剩下几十个狂叫着极力向后退去的剑盾兵,不过他们没退上几步,就被后面涌上来的刺枪兵裹挟了再次向前跑去。
从第三排战壕中突然冲出来数百名刺枪兵,和宜州军厮杀在一起,从开战到现在,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短兵相接,无数条刺枪来回穿梭,双方都有人在不停的倒下去,但马上就会有人补上他们的位置。相比较而言,宜州军的伤亡率远远大于福州军,他们不但要应付对方的刺枪,还要防备脚下不时闪起的刀光,还有从天而降的箭雨,没有了剑盾兵的防护,他们显得异常脆弱。
林厚省的战鼓已经停下了,做为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他察觉到了异常,对方箭塔的弓箭手已经接近千人,虽然这让福州军的远程攻击力显得强悍而锐利,但林厚省并不紧张,只要他的部队冲到了围墙内,一千左右的弓箭手就是网中的鱼,绝逃不出自己的手心!可是那些突然出现的长刀手和刺枪手彻底粉碎了他的希望,眼看塞门开处,一片黑压压的剑盾兵冲出来去掩护刺枪手,他们。。他们这是两千人??
林厚省几乎要把鼓锤握碎,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下了一系列错误!出身于风云军团的骄傲让他瞧不起其余不入流的对手,他连郑朔都瞧不起,更何况眼前的这些杂牌军?!当他知道守军只有两千时,他认为自己来到这里是来取功劳的,而不是战斗,第一天的惨败,激起了他的怒火,虽然当时他勉力控制住自己,但在今天他忘了尚义总兵的嘱咐,大举进攻,进攻受挫后他恼羞成怒投入了最后一支骑兵!现在他想挽回危局,可是手中却无兵可用了!
林厚省痛苦,他对面的两个对手也一样痛苦!
“伤亡太大了!”任帅心痛的看着前方的刺枪手一个接一个倒下,不由狠狠的一掌劈在哨栏上:“这老家伙疯了么?还继续冲锋?!”
“粘上了,我们撤不下来,他们也撤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