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城的官渡口,正在迎着燕云州东江的商客跟游客。
从潜摊的海口望去,一望无际的海面正在生烟,一片青云之下,无数大小船帆南北纵观整个官渡,初识见来,如是一湾碧波荡漾于蓝色的云雾当中……
千言同大家一同搭上了客船,正式往燕云州的方向驶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船,船刚驶出金河区域,他立马便不适应起来。实在忍不住,他冲向了船头,望茫茫的海域两眼生花,胸口一阵腔闷,将早上吃的从口里全部吐了出来……
阿兰不明其理,赶紧上前关心。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段若柔上前轻轻地拍打他的后背,解释于大家。
“阿兰师姐不必担心,千言……千公子这是晕船之症。”
阿兰愕然。
“病症里还有这种症?我怎么没听说过?”
顾惜朝笑笑。
“阿兰师姐,你说啥呢。此症不统筹于病类的疑难杂症,这只是人身体上对于代步工具引起的心里不调和。”
“那我们怎么没事?”
顾惜朝继摇摇头。
“这点你应该比我们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体的缺陷,像结构上啊,精神状况上啊,气元上啊,心里作用上啊……”
阿兰奥然,完全孤陋寡闻。
安水夏正解。
“师姐你是江北以上的人,自然对水路这类知识不大闻详。说深刻了你或许理解不了,如果按照道家的思想讲,产生这种晕船的原因是因为人体内阴阳气腑与这种行走速度失衡导致。”
阿兰这才通然。
“想不到坐船还有这等玄学,我要记录下来,以后研究出一种方子,让乖师弟服用了就不会再晕船了。”
随之阿兰从挎袋里拿出了毛笔跟纸,竟真的写了起来。
千言是吐得清肠毁肚了,两腿发软,一刻坐在了地上难受的样子。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抬不起头的时候,言兄,可还好?”
千言看得顾惜朝故意在说他的风凉话,本想站起来狠狠甩他一手,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顾惜朝一边不在意,一边继续挖苦。“这上面的风景可真是极美啊!”
阿兰同站了前面,高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船了,什么山呀水呀我都见过了,就是没有见过水的世界!”
安水夏微笑道:“师姐,你现在不是正在水上吗?”
阿兰欢喜。
“回去一定要跟门巅他老人家吹一遍,让他再说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
段若柔一边宽抚着千言,一边又听着含蓄一笑。
这毕竟是大多人第一次体验,路上的风景自然不能错过。
千言我不知呕吐了几回,熬到夜里的时候已经昏昏欲沉,看大家都在船舱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也倒适于惬意睡着了……
在睡梦里,海风“呜呜”的耳边响,千言被冷醒了过来,见段若柔一人在船头蜷缩着,赶紧上去替他披衣服。
“爹!爹!”
他刚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盖上,她却被噩梦惊醒了过来。
又是桃花泛红的脸颊,又是闭月羞的花,调整了一下外衣,又道了声谢谢。
“做噩梦呢?”
她点了点头,其实那滴未成形的泪珠已经悄然滑落。
也不知是船桨波击水浪的声,还是段若柔的心跳声,千言总来不及说一句宽慰的话。
合着合着,也就倒在了段若柔的身旁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段若柔在自己耳旁轻声地喊他。
这才发现,昨夜不知不觉躺在了人家的腿上,夜里难怪睡得那么香……
猛地回头,看大家都在睡,这才放下心里。又看着段若柔红晕的脸,一时不好与人家交代……
“昨晚的风……可真大……”
段若柔两腮生花,赶紧低下了头去。
“嗯……”
千言站起来摇晃到船头,虽然不适,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陆续行了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东江的渡口岸!
一时兴奋,大声地将大家叫喊醒来。
顾惜朝晃了神,昨天还见他死气沉沉的,今日一大早便又生龙活虎的。
“你这一大清早的渡的哪门子仙法?还让大家好不好休息了?”
“我又没叫你,你爱睡只管一辈子待在这里,反正船马上靠岸了。”
顾惜朝半信半疑往前挪,倒是仔细看得了杨柳岸的盛景。
段若柔赞绝。“都说这东江的杨柳岸千百年来离人匆匆,不知接纳了多少姑苏城的南往北客,这样有名的江岸,可真是少有的冷清!”
安水夏默许。
“谁叫它是离情别岸,这么看来,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白谨方慨叹。
“江南烟雨,小桥流水,就看着姑苏了!这东江的杨柳依依,当是无数有情人长恨的地方,却成就了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墨客成材出章的绝佳选材的出处。”
浮生心出。
“也是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像我们这样一些久居深山不出的人,是永远无法体会到江南水乡之地的诗情画意!”
……
船一眨眼间便停在了江岸,等大家还在独揽美景的时候,千言已火速跳上了岸。
“喂,你们还愣在上面干什么?已经到岸了。”
大家这才回神,一一从船板上走了下来。阿兰是最后一个。
“什么么,人家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坐船的感觉,这么快就到了。”
千言看她依依不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