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撒进柔和的淡金色阳光,映在浦涵的脸颊上,像顽皮的孩子用小手抚mo她一样,痒痒的,暖暖的。睫毛一阵抖动,她睁开眼睛,眼睛好象蒙上一层朦胧的金红色,初生的太阳挂在地平线上,透过高楼和大厦送出它的一个个笑脸。浦涵觉得自己的左半身已经被压的没有感觉了,麻酥酥的靠在心翡身边,勉强抬起头看看还在睡着的心翡,洁白中透着淡淡的晕红色,脸色也仿佛比昨天宁静多了,便放下心来,却站不起身来,只好继续伏在床上放松酥软的身体。
房门轻轻推开,纳兰手里拎着几根油条和一个保暖瓶进来,门外飘进几缕凉风,依稀还夹着淡淡的水气,荡漾出鲜鲜的味道。暖暖的阳光中,他眼神中的温柔仿佛也随着一丝丝光线溢满整个房间,微笑的看着正趴在洁白床单上的浦涵,将油条和保暖瓶放在床头柜上,腾出手将浦涵扶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坐在浦涵压出的那一块平坦的被单上,安静的注视着心翡。
浦涵边享受着血液流过身体那麻麻的感觉,边看着外面的景象。清晨的医院很美,青绿色的草坪在经历了雨水的滋润后闪烁着淡淡金色,一粒粒尚未被蒸发的水珠被光线点缀上一星星金黄,从远处看去像晶莹的琥珀一般,向世界炫耀着它们生命中最后的美丽。细细的鹅卵石小路上偶尔走过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护士,那路上还有些积水,偶尔溅起来,象笑容一样绽放在纯洁的白色上。不远处响起几声鸟鸣,清脆中透着欢快,浦涵静静看着这一切,融在里面,像一幅淡宁素雅的晨画。
浦涵,吃早餐了。
纳兰的声音将浦涵从那幅画中带出来,对他笑笑,浦涵看着心翡,皱眉说,
要不要给心翡喂些东西,她已经有一整天没吃饭了。
沉默了一阵,纳兰抬起头来对她笑笑,轻轻用手拂弄着心翡的头发,
医生说还不行,一会我给她喂些豆奶吧,你先吃,吃好去上课。
还上课?浦涵惊讶的看着纳兰,摇了摇头,
不,我要在这里陪心翡,功课我自己也可以学,可心翡醒了后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纳兰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将落在心翡脸上的一根长发拂去,
也好。
一夜没吃饭,浦涵到是着实有些饿了,便不客气抽出一根油条吃起来,也不管洗漱了没有,保暖瓶中满是乳白色的豆奶,仿佛在房间中都弥漫着那浓浓的香气,浦涵抬起头闭上眼睛陶醉的嗅嗅,然后心虚的看看纳兰,见他没有注视自己,便倒出一大碗喝起来,几口下肚后还吐吐舌头,口中呼出的气息中仿佛都带着浓浓的香气和淡淡的乳白色。
卯风去做工了么。浦涵一边嚼着油条一边问纳兰,她虽然希望卯风能每天都陪在她身边抱着她,却奈何他是那种不肯歇一天的人,浦涵也只好学着心翡的样子耸耸肩,装做无可奈何的样子。
也许是吧。纳兰犹豫了一下,轻轻笑着说,浦涵到没注意什么,她的心思都在碗里的豆奶和嘴中的油条上了。
哦,你爸爸妈妈知道了么。
还没,我只是跟他们说昨天晚上住在同学家里。
哦。
房间中沉浸着一种淡淡的宁静,半空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的豆奶气息,浦涵小心的倒出一小勺,轻轻吹散上面飘着的几缕热气,送到心翡的唇边。看着那乳白色的液体斜斜流入她口中,浦涵笑笑,又斟出一小勺,刚刚放到心翡唇边,却见她睫毛一阵抖动,还有些粘连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惊讶的张大了嘴的浦涵,虚弱的吐出一句,
什么东西这么好喝啊。。。
北京的城区建设是全国最早实行圆环制度的,一层层圆环将城区包裹起来,像紧箍咒套在脖子上一样。这些年城市越发展越大,为了便于交通的顺畅和经济建设的效率,这环便越建越多,一圈套一圈,如果从半空中俯瞰下去,便像一个近视镜片一样。在这些环外面便是通往各个省市的高速公路,那高速公路偏僻啊,基本上路边上除了黄黄硬硬的土块就没别的了,可是在延庆边镜上的一条高速公路旁,却矗立着一栋不大不小的三层建筑,那建筑破的像解放前的贫民窟一样,据说是*时期遗留下来的一个汽车厂厂房,那汽车厂在几十年前就破产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破破烂烂的建筑却一直没被拆掉,不过这些都是房管局份里的事,它又没立在高速公路中间,只要不是吃饱了撑着的人都不会去管它,于是几十年来,这栋破破旧旧的厂房便一直立在空旷的土地中,旁边不停的穿过一辆辆汽车,带走一个个日日夜夜,而它也在几十年的日升日落中显得越来越破败。
好在现在是早晨,即便是这栋已经死气沉沉的建筑,也在暖暖的阳光中绽放出那么一丁点朝气来,房子前面有一个青年,高高大大的,在漫天的光线中却依然踩着一片阴影。经常跑高速的司机们不由的奇怪这破建筑前面今天怎么会站了个人,不过也随即释然,估计是房管局的,毕竟快奥运了嘛,再这么在高速边上摆个古董也不好看,洁白的云朵在半空中飘荡着,蔚蓝的天空随着铁门打开的声音暗了一下,那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进去,斑驳的铁门在身后关上,将阳光死死的挡在外面,依然阳光撒满天地。
时间仿佛在瞬间从白昼换到黑夜,诺大的空间只有模糊的前方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映出几个人影和金属的亮银色光芒,卯风点燃一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