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树枝上,刚刚吐出b:的牙胚还没完全长出来,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场严酷的霜冻。屋前屋后的山岗在此刻望去,都是一片有些凄厉的黄褐色,在那一片黄褐色的山岗上,凝结在石头树枝上的白霜的在此刻望去,就像一层细细的盐。
这是小山沟里一栋新盖的大砖房,红色的砖头几乎还可以让人嗅到砖窑里的味道,那红色的墙,红色的门,还有门上贴着的那一对门神,无不透露着一种喜气洋洋的味道。
门神是新贴上去的,红色的底子上怒目圆睁的张飞和提着一把青龙偃月刀的关羽栩栩如生,门神两边贴着一幅朴实的对联——“人勤春来早,家和喜事多”——对于小山沟里的这些老百姓来说,确实没有比这更多的期盼了。
这栋新盖的房子座落在小山沟村子里的中部,门前们后都是山,一条祖祖辈辈不知道走了多少年的土路把这栋新盖的房子和村里的其他房子联系了起来,这栋房子放到其他地方也许不算什么,但相比起村子里其他人家篱笆青瓦土疙瘩的房子来说,这栋崭新的大砖房,也实在是够抢眼了,用句时髦点的话来说那叫什么?叫什么来着?对了,鹤立鸡群!
你看那高高的砌得像一朵花似的一节比一节高的门头,还有那朱红色的洋铁大门,大门上的青铜狮子头把手……喝,那叫一个神气。就是旧社会时的村里的地主老财家里也没有这个气派,除了这些你在往上瞅瞅,看到屋顶上的那一个大板板样的东西是和那一个圆滚滚的铁皮大桶是什么了吗?那叫太阳能,只要太阳一出,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洗上热水澡,这都是城里面的时髦玩意儿,盖这栋房子需要多少钱?少说也得七八万吧。七八万,那可是七八万啊!雷老头家这次算是发达了,记得以前他家的房子可是经常漏雨的,你看看现在?谁叫人家有个好儿子呢!听说雷老头家的儿子是出息了,以前在外面当兵,这次一回来,风风火火的,不仅把雷老头家里以前欠的债都还了,还给雷老头找市里最好的医生看了腿,本来听说雷老头的腿可能是要被锯掉的,现在也保住了。雷老头的腿保住了,可雷老头家的旧房子却没保住,那个雷雨叫来一群工人,亲自指挥,稀里哗啦一阵,旧的推倒了,新的房子出现了,你看这红砖红门的新房子,多气派!
今天刚刚大年初二,这栋新房子门前炮仗炸过后的遍地火红的碎纸片还没有被风吹走,一大早的,村子里几个调皮的小孩已经在村子里到处扔着鞭炮了,鞭炮清脆的声响远远的传了开去,又从远处远远的传了回来,在小孩的嬉笑与鞭炮声中,这个山沟里的小村子也逐渐苏醒活络了起来,有几户人家的烟里,已经飘起袅袅的炊烟了。
今天可是走亲戚串门子的好时候啊!
雷雨今天起得特别早,当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他已经起来了,这似乎是在军队里养成的习惯,安静的洗漱一番,他简单的穿了条裤子和背心,提着斧头就到了院子里,院子里的一角,堆着一堆差不多一个人高的柴垛子,雷雨已经劈了两天了,雷雨琢磨着,就在今天,怎么也能把这些东西劈完了吧。
雷雨劈柴很干脆,通常把要劈的柴放到木敦上,他抡圆了膀子,一斧头下去,青光一闪,那些柴火就变成了两截。除了干脆以外,雷雨简直就像一部不会累的机器,他拿起斧头就没有停过,当院子外面那些调皮的小孩放响第一声鞭炮的时候,雷雨劈好的柴火已经像小山一样堆在了他的面前。
虽然天气有些冷,当雷雨还是热得浑身冒汗,他那一件在军队里就穿着的背心更是老早就被汗浸湿了,一扭的话都能扭出一碗汗来,雷雨的胳膊上更是热气腾腾,就像刚从澡堂子里面出来一样。
雷雨放好了一截木头,紧了紧手上的斧头,斧头的把子因为手上有太多汗的关系,握起来已经有点滑了。
“喝……”雷雨低喝一声,举起斧头,一斧头下去,柴火从中间变成了两截。
“哥,喝口水吧!”正当雷雨再准备去拿一个柴火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一听这个声音,雷雨就知道是谁了。
雷雨丢下了斧头,转过身,从后面那个人的手中接过一碗水,一饮而进,用手背擦了擦嘴,把碗递给那个人。
那个人是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件新衣服,样子看起来有十八九岁,个子差不多到雷雨的肩头,皮肤微黑,但很光洁,闪耀着一种代表健康的粉红色,面目与雷雨依稀有三分相似,但长得比雷雨清秀多了,她扎着两条小辫子,水灵灵的眼睛已经有几分大姑娘的样子了。
“小云,爸妈起床了吗?”
“起了,咱爹刚刚起床,娘正在厨房弄早点呢。”
雷雨听了他妹子的话,转身就上了楼来到他老爹的屋子,屋子也是新的
子里雪白的墙壁上,唯一的装饰就是一幅在上次赶集2钱买到的八仙过海图。
当雷雨来到他老爹的房间里的时候,他老爹正杵着拐杖在房间里练习着走路。
“爹,你这是干啥,赶快坐下,医生不是说你这腿要再休息一个星期才能下床嘛!”雷雨连忙把他老爹扶到了床边坐下,把他爹的拐杖放到一边,这个粗豪的汉子先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他爹右脚的裤脚卷了起来,露出了里面裹着的纱布,一股药味随即在房间里扩散出来,雷雨仔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