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盟管理局内,大黑天局长正在自己的洞府之中修炼,那洞府之内被修成森林的模样,有山有水,密密长满了大树,开满了各色花草,更有各种奇珍异果生在其中,更显得这不像是一处妖界洞府,而是仙家圣地。忽然他心神一动,体内气息逆乱,四相不稳,有走火入魔之兆,赶忙运功调息。待到脉相平复,便掐指算来,一算之下果然出了大事,又取来一只千年老龟所留龟壳,起了一课,卦象隐约间推出这事与自己的身家性命大有关系。如此一来,大黑天更不敢怠慢,急急飞向洞府西北角处一深入地底的地穴之中。
这地穴挖得很深,从大黑天宗主的洞府笔直向下还有一两里,仿佛都到了地脉的中心一样。越往下飞,地穴之内的气温就越高,便知道下面一定是连接着地下熔岩火脉,待飞到最底部,忽然就出现了一间四方斗室,这斗室也不大,不过就容得下几人罢了,四周的墙壁都是用幽冥精金浇注而成,比那格里高利的内气室不知道坚固了多少。墙壁上刻绘着一些奇异的符号、图腾,其中出现最多的符号,便像是画了一只三足金乌。斗室的正中,是一口棺材,这口棺材通体为整棵落阴榉雕成——那盖着棺材的棺材盖子已经不见了,就见棺材中躺着一副骨骸蜷缩作个婴儿状,皮肉早就烂没了,可见是死后很久才摆进这口棺材里面的。尤其是这副骨骸的个子非常小,就比一般的大雁大了一些也有限。最奇的是,这副骨骸虽然也像个人一样,却生了一颗鸟头,除了左右两只手之外,胸口上还生有第三只手。
就看大黑天宗主落到棺材头里,恭恭敬敬躬身拜倒:“老祖啊老祖,小子我有一事不明,特来询问。”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那棺材里乌鸦叫一般传出了一句:“谁敢饶我清梦!”
“老祖,是我,您的九代玄孙,小黑。”大黑天宗主趴在地上不敢起来,那副骸骨却在棺材中慢悠悠坐了起来,就看它一身的烂骨头,丁零当啷的好像随时会散架一样:
“我当是谁。”那被大黑天叫做老祖的骨骸坐到了棺材沿上,“原来是我那不肖的子孙。”
大黑天见老祖起身,忙不停的磕头:“惊动老祖,死罪死罪,只是今天有一事一定要请教老祖。”
那骨骸哼了一声:“莫不是看在我金乌一脉就剩你这一只不成器的东西,你当我愿意理你?堂堂上古妖神血脉,却叫一只番邦的恶鬼踩在脚下这么多年!真是丢尽了我金乌一脉的脸面!”还没有说事,便劈头盖脸一顿好骂。大黑天只好乖乖听着,只待他骂舒服了才敢提正事。
“老祖,今日之事你若不帮我,这便是要断了我金乌一脉的香烟,我金乌一脉就从此没法再有出头之日了。”就原原本本将刚才如何心绪不宁,如何推算演卦之事细细讲了一遍。
那老祖听了之后也是一愣,自言自语到:“还有这事。”便不再说话,大黑天知道老祖正在设法帮他调查清楚,也不敢开口乱讲什么。这金乌本是上古时代帝俊之子,帝俊与羲和生下十只金乌,俱是妖神,掌管天上十日,那时候天地间妖神得势,人类势微,那妖神便作了世间的主宰。可惜,世事有天数,妖道的气数转眼消逝,人道的时代便来临了,上古时期,好一场恶战,直杀的山河破碎,日月无光,最终是人道获胜,妖神妖仙不是死于大战之中,便是被人道天庭收编,作了值日值夜值星的天官,或是隐遁于山林江海之中,远离人群,便有一两只出来兴风作浪,也成不了气候。这些事被一一记录在上古神话之中,而十只金乌中,九只被人道英雄后裔射杀,只剩其中最大一只也被牢牢困于天庭禁法之内,叫它日夜散发光热,滋养山川万物,后来又命西方极乐世界毗蓝婆菩萨之子,昴日星官居住在光明宫内,行看守之职。
这被称作老祖的骨骸,便是那上古时期,十只金乌之中的一只,那日被后裔射死,魂魄也被射日箭钉在尸骨之上永世不得超生。因些机缘巧合,这副骨骸又重见了三光,被大黑天宗主寻到,收敛在这里。他本是天上十日之一,虽然经千万年的劫难,但还有些本事。
“不妙。”隔了半天,他在终于开口,“你那用着棺材板做的木牌牌,好险叫人给破了。”
大黑天惊道:“哎呀!我将搜集到的金乌元神存放其中,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损害!”
老祖一声冷笑:“你的鬼主意本是好的,用手下人养着这木牌牌,不过你那点微末道行,怎能护得住宝?不过你也放心,我金乌一脉是何等身份,便只有一缕元神在其中,就不能叫这些毛妖毛怪随便就破了去。”看来它对金乌的身份极端的自傲。
大黑天却不这么想,他细细将巡天营二十四人排了一遍:“啊,格里高利,我猜就是他!混账东西,居然敢以下犯上损我法宝!”便目露凶光,恨不得马上打上门去,将这只蝎子生吞活剥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慢!”还是这老祖经历的年头久,心里面自然多了几窍,“便是你那些手下,我也知道,要么庸庸碌碌成不了大事,要么本事不济不堪大用,从来没有个像模像样的东西。只是这一次,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做下这样的逆事,其他不知,便有一条,他既然敢这么做,背后自然有人支持!你想想,谁最想你这一亩三分地出事?”
“修,修罗老魔。。。。。。”一提到这个人,大黑天便气短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