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万物生焉。
放眼周遭世界,非特有诸般神异之事,如云雨雷电,风花雪月。
亦有无数神异之物,受日精月华,感之既久,遂成异象,性能通灵。
悟能和尚指着那棵浇水而成的大树,笑着说道:“此树,便是灵物,谓之怯水根。不论其身枯萎腐朽至何种程度,只要以水浇之,便能生芽、开花、结果。”
“这么神奇?”小道士瞪大眼睛,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
悟能和尚说道:“不过,此物倒也不多见。万里河山,千年蕴育方能孕出一根。此物,也是催丹的灵药。你师父当的从那小贩处骗了一截怯水根,后来便炼了一炉金丹,在丹元大会上名震三界,得了地仙之祖的称号。”
清风顿时了然,随即说道:“这个我不知道,那时候想来我还没有出生。”
悟能和尚哑然失笑,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柴刀递给小道士,让他砍下一捆柴来。
清风倒也不退缩,接过柴刀便砍。
叮——
这一刀下去,却像是砍在铁板上,不但半点枝叶没砍下来,还震得手臂生疼。
“这?”清风有些愣了,方才看见悟能和尚砍的时候还那么清松,怎么轮到自己会如此的硬。
悟能和尚笑着解释道:“怯水根,除却畏水之外,其余五行皆克。你若用刀砍,便像是在削金剁铁,毫无用处。”
“那师兄又怎么砍他那么轻松?”清风不解地问道。
悟能和尚说道:“我是在柴刀上渡了法力,强行将他斫断的。”
“可是我不没有法力啊。”清风一脸委屈地说道。
悟能和尚笑着说道:“你有,只是你不知道。”
“我有?什么时候有的?”清风愣在原地,双手捏了捏拳,毫无感觉。
悟能和尚笑着说道:“从你被方丈扔下悬崖之后,法力之根便扎在了你心里,自你从三星洞出来后,法力便生在了你心中。”
清风忽然想起来彼时心中那股玄之又玄,无法言喻的感觉,难道那就是法力?
悟能和尚冲小道士说道:“只要你将柴砍断了,那么你就懂得如何凝取法力了。”
清风面上一喜,随即抄起柴刀,再次砍了起来。
叮——
这声音不对,手好疼。清风咬了咬牙,再来一刀。
叮——
不对,再来!
叮!叮!叮!
不对,不对,不对……
再来!再来!再来!
如此反复,清风的虎口都震得有血丝渗出,而那树,却是分毫无伤。
清风看向悟能和尚,却发现这货已经睡在了这颗树的杈上,惬意之极。
定要将这树砍断,摔你一个大跟头。清风这样想道,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再次砍了起来。
只是,清风却不再鲁莽,而是集中心思感受手上、身上、心上的力量。
力,从何而生?
臂力,可是生之于臂?
脚力,可是生之于脚?
那为何断了的手脚,却是无法发力?
五体与五脏,以及五行,都根之于心。
菩提寺,讲究的,便是一字,“心”。
灵台,是心。
方寸,是心。
斜月三星,仍旧指心。
究竟,什么才是心?
清风默然无语,苦想冥想着,柴刀悬而不砍。
那日被菩提方丈从悬崖扔下去,自己的心里,除了怕,还有些什么?
隐隐的,清风记得,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里生了根,究竟是什么呢?
“万象虚幻,唯我实存。身外无物,见之方在。是故天地即我,根生无由……”
渐渐的,一段经文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却是他在三星洞中抄写的《无量唯我观心经》。
若我,便是这天地,那我岂不是能呵气成风,斥之成雷。
那什么是法力?
观世界无量,唯我便是。
清风蓦然间睁开眼睛,一股热流自丹田而生,犹如一股流火,自小道士的双臂燃起。
再挥柴刀,眼定、心定、法定,可斩一切。
硬愈玄铁的大树,轰然倒塌。
已经酣睡的悟能和尚跟着倒地,不等他醒过来便被枝叶扑了满脸,摔了个狗啃泥。
“哈哈哈哈……”小道士看着悟能和尚狼狈的样子,顿时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斫枝成柴。
悟能和尚扯来一根藤条,将柴捆上,背了起来。
小道士挑着两只空桶,回了泉池边,再把水桶满了。
清风像是出来玩耍了一趟,兴奋的一路雀跃。
柴推放一边,又将水灌满膳房的大缸,清风便随着悟能和尚去了斜月殿。
飞帚果然又至,这次清风却是接住了,然后又将殿里清扫了一边,没有扬起半粒尘灰。
殿里,悟空和尚在横梁上面躺着,悟净和尚在抄着经文。
悟能和尚却是正襟危坐,显然颇为认真。
小道士扫完之后,也被叫了进来,坐了一个蒲团。
悟能和尚从怀里摸出两个馒头,丢给了小道士。
清风一愣,他都不知道悟能和尚什么时候拿的馒头,难道这又是那个挑夫挑上来的。
辰时末,菩提方丈才迈着沉缓的步子,来到了斜月殿。
菩提方丈踱步进来,手中的玉麈尘一甩,便见躺在横梁上的悟空和尚便摔了下来。
悟空和尚脸露不满之色,不过还是正了正身子,坐在了蒲团上。
“小道士,今日何故晚起?”菩提方丈甫落座,便冲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