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妆微笑望着上官攸,心想,此人本不是真想辞官归隐,不过是嫌官职和权利太小,地位超然的军知院,好像才是他的志向。.x
容汐玦这才命朱邪塞音起来,他侍立于一旁,已把高兴劲头过了,面无表情地听几人议事。
不多时太子命人去传工部图册。
上官攸提醒道:“军知院成立一事,必然大起波澜,东宫染指矿产,不像除贪剿匪那般冠冕堂皇,可暂缓一缓,工部官员陌生,不可问计,图册倒罢了……”
凌妆迟疑道:“不知能否请容承圻来?”
“甚善!”上官攸抚掌,“容承圻精通朝政,又分掌过工部,却是最好的人选。”
容承圻虽不是东宫心腹,但如今是东宫起复,皇帝要杀的人,倒不用去忧心他忠诚与否。
凌妆避回西暖阁,守候至太子议事毕,容汐玦说与她知,勘定了铜陵的铜官山铜矿为东宫第一个出手的地方。
铜官山矿床富集,开采多年不断,现已发展出八处大矿山,官府只占了一处,其余八处竟然都是各部大员或地方豪绅所占。
铜陵王就首当其冲,容承圻提议该处,除了这是个最大的铜矿,当然也有表明心迹的意思。
凌妆接触过铜陵王子女,心想这位王爷必然懂得爱财须先惜命,取了他治下的笔山矿不在话下。
其余矿床,有两个本为废帝和曾王所占,工部正待收归朝廷,东宫硬要拿下也不是问题,还有几个在地方大员手上的待摸清底细也好说。但康慈皇贵太妃娘家唐国公亲族所掌握的几处矿脉就有点棘手。
反正此计还待军知院顺利成立后再提,凌妆也不再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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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忠王妃做小寿。
在皇室里头,原本这算是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不过忠王的地位今时不同往日,各路人马也都重视起来。
先帝在时,他只是一个身带残疾,几乎被父皇遗忘的皇子。自暴自弃。吃成了个大胖子,到后来,顺祚帝看见他都嫌烦。
而如今。他却是宗人府宗正,手握皇室实权。
新正里,王府借着王妃的芳辰大宴宾客。
却有那么两拨从浙江赶入京城的人也寻上了这里的门路。
金陵到杭州,走陆路快马一天可至。走水路也不过两日,东宫册封良娣的消息。年前其实已经有人传信到了杭州。
这原本也不关浙江布政使的事,令晁道检头疼的是受册的人家。
前年,晁道检方走马上任,江南鱼米之乡。离都城近,浙江承宣布政使是个肥差,既然是肥差。就不免有人想分一杯羹,比如另一位同品级的提刑按察使厉有年便十分碍事。
晁道检好不容易找上了定国公府为靠山。这定国公裘磊,在先帝爷手上,那可真是风光一时无两,女婿一个乃帝子魏王,一个乃左相沘阳王,满门显赫,跺一跺脚朝野都要抖三抖。
满以为傍上这样的靠山可以高枕无忧,他就想随便寻个由头搞倒提刑安察司,正巧衙下有个经历献策,说那提刑按察使与当地巨富凌东城勾结,收了不知多少贿赂银子,晁道检修书上京,取得定国公府支持,即将富商捉拿下狱,罗织罪名,逼令其攀咬厉有年一系。
大牢里那点事,谁不知道,这案子也确实做成了铁案,提刑按察使厉有年一系上下跌倒了十几个官员,其本身因有曾王求情,倒是只官降两级调任云南听用,其余小鬼统统倒霉流放。
顺祚帝年事已高,晁道检是个精明的人,兼之财力丰厚,自然到处撒网,赵王一脉,也没少烧香,不论哪个皇子登基,若不出大的岔子,他都能安稳做他的封疆大吏。
不成想事情急转直下,这案子里最关键,晁道检以为最翻不出浪花的一环,那位富商凌东城,如今倒成了他的在喉之梗。
到底是从二品的大员,忠王府接到晁道检的帖子,王府承奉司奉正亲自出来接待。
一大早门上已是宾客如云,晁道检勉强挤出笑容,随着那中年宦官正要入内,只听后头一声:“晁大人!”
回头一看,倒是认得,乃杭州织造底下的巨商,号称丝泽府的申家掌门人申武振,挥汗如雨地带着挑担的从人追了上来。
晁道检脸色一黑,这申武振原是凌东城的亲家,案发后,听说申家休了凌东城的女儿,然后不知怎么寻到自家妹子的门路,由妹夫带了来送了厚礼,表明与凌东城毫无瓜葛。
晁道检针对的本非这些商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
在他的坦荡官途上,这些本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可就因为凌东城的女儿做了东宫良娣,硬将他逼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看见申武振,晁道检避之唯恐不及。
王府承奉司奉正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场面,见布政大人的脸色难看,想是不熟,再者对方穿着青布圆领袍,明显是个白身,朝两旁的仪卫看了一眼,即有两人持枪挡住申武振去路。
申武振是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进京的,这会儿还不十分晓得其中的厉害,吃到嘴里的巨款不舍得吐出来,到凌东城府上吃了个闭门羹,就想在京城里摸一摸底。
若能寻到门路,比如说忠王这样的后台,东宫良娣的娘家,未必调停不下。
丝泽府一直走的是户部和内廷十三衙的门路,只是废帝死的时候,宫里一场大屠杀,把原本管着他们这条线的太监头子给杀了,这会儿只剩下户部几个脸熟的主事,听到事涉东宫,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