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眼里闪过赞赏之色,姜糼容忘了避嫌,一拳朝孟沛阳胸膛拳去,叫道,“大义灭亲,孟沛阳,好样的。”
孟沛阳的厚脸皮忽然就不见了,脸上浮了羞赧的潮红,眼神局促不安闪闪躲躲。
“得了夸害羞啦,少装了。”姜糼容乐得扑哧一声笑了。
“谁害羞了,你才害羞呢。”孟沛阳一蹦三尺高。
这么打闹了几句,孟沛阳脸色略霁,把自己发现自家府里马车车轱辘有泥巴,车厢坐垫有血迹,车厢里引枕靠背等布套又是刚洗过等发现告诉季唯。
“铁证如山,可他们几个就是不承认。”孟沛阳很是恼火,拿不到口供,他一怒之下,喝令下人把大门关上,不给他爹出门,把有嫌疑的那四个下人捆在柴房,一直严打逼供着。
季唯微蹙眉道:“你带我们去看看马车。”
马棚里两辆马车,男人坐的马车窗帘门帘颜色偏重,只看帘子颜色,季唯便朝孟滔常坐的那一辆走去。
“是这辆。”孟沛阳指韩夫人常坐的那辆,道:“那一辆我查过了,什么痕迹都没有。”
语毕,又恨恨道:“我爹很是奸滑,用的还是我娘和云菲素常坐的马车,那几日表面上也没出府,装了给我娘拘着的样子呢。”
“你问过下人,都说你爹那几日没出府过?”季唯问道。
孟沛阳点头,道:“原来是没坐自己的马车坐了我娘的马车。”
孟云菲去延州恰是命案发生前那一天,季唯看了看车轱辘的泥迹,又进了车厢,仔细看孟沛阳指出来的血迹,血迹在坐褥正中往左侧地方,季唯在正中坐了下去,左手垂到身侧轻轻攥住坐垫,然后起身查看。
“你干嘛?”孟沛阳有些莫名其妙。
“这血迹不是盛鸣的,是你妹妹云菲的,坐马车出城的,是你妹妹云菲。”季唯沉声道。
“你说什么?云菲怎么会弄了血迹在这上面?”孟沛阳大叫,叫完后,许是突然想到姑娘家的私`隐事,看了姜糼容一眼,有些尴尬。
姜糼容以前糊涂着,跟在季唯身边,多少学了点皮毛,凑近前看了一眼,一下明白过来。
孟沛阳指出的那块血迹的前方,有浅浅的模糊的红痕,恰在季唯手指抓攥的位置,显然是孟云菲捂着脸,手上染了血后,伤心时手指在坐套上抓攥弄出来的,她掌心靠着伤痕沾染的血多,手指只有少许,又隔了坐套渗进去的,因而很浅。
至于为何洗坐套,想必是孟云菲看染上血了咐咐人洗的,也许让她院子里的丫鬟洗的,孝顺善良的孟云菲不想爹娘担心,也不想给发现后追查到卫枫身上,此时孟府里的人除了她的贴身侍婢,别的人应该都还不知她脸上有伤痕。
季唯显然和姜糼容一样的想法,他缓缓问道:“你妹妹脸上有伤你知道吗?”
“云菲怎么可能脸上有伤?”孟沛阳莫名其妙,“她又不调皮好动的,哪会在脸上弄出伤来?”
“咱们一起去看云菲。”姜糼容道,看到了他自己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孟云菲的闺房满目的嫩粉鹅黄,没有姨娘没有庶出兄弟庶出姐妹争宠,她过得简单纯粹,没心没肺,总是笑得眉眼弯弯,此刻房间里的气氛却有些沉重,服侍的丫鬟一脸愁容,看到孟沛阳时,不自觉地打颤。
这个样子傻子也感觉到不对,何况孟沛阳敏`感着,当即喝问道:“云菲怎么啦?”
“小姐……小姐……”丫鬟半天说不出话。
“哥,我有些不舒服,你不要问了。”孟云菲在里间恹恹道。
里面幔帐低垂,孟云菲卧在床上,孟沛阳和季唯止了步,姜糼容走进去,见孟云菲脸烧得飞红,伸手摸了一摸,只觉灼烫逼人,吓了一跳,忙喊请大夫。
如花容颜被毁,便是不追究,伤心也是难免。
心情不好兼之受伤后不敢声张,连敷药都没有得的病。
姜糼容拿了美容除疤膏出来,听说自己可以恢复如玉肌肤不会留疤,孟云菲心情好转,喝了药后姜糼容劝了几句,让她蒙头睡觉出汗。
“云菲何辜,我饶不了那个畜`牲。”孟沛阳气得要去找卫枫拼命,被季唯拦住。
卫枫被判三年牢狱,额头刺了字,这惩罚足够了。
马车里的布套确是孟云菲让服侍的丫鬟洗的,孟滔杀人便只有动机猜测而没有证据了。
季唯让孟沛阳带他去见那有嫌疑的四个高壮下人。
“奴才没干过什么杀人的事,公子你让我们招什么?”那四个下人一齐叫屈,“这几日我们根本没出过府,合府上下可作证的人多了,公子招人来问便是。”
季唯凑到孟沛阳耳边问了一句,听孟沛阳说还没和那四人说出死的是什么人,便冷冷道:“叶霜的死尸弃尸的地方有你们的靴子印迹,你们穷凶极恶,连一个芳龄姑娘都不放过,以为不承认衙门便拿你们无可奈何吗?”
“叶霜姑娘不是公子带走了吗?怎么死了也赖我们头上来了?”那四人不等季唯话音落下,大声喊屈。
季唯定定看着,那四人在他说话时,面上神色连微微迟滞都没有便接口喊起冤屈来,显然不是作假。
他们不知死的是盛鸣。
“你问过你娘了吗?”季唯问孟沛阳,那几个下人的口供孟滔这些日子一直被韩夫人拘在她的上房里,故季唯有此一问。
“我怕她包庇,没问。”孟沛阳至此也知自己虑事不周到,羞惭不已。
“把你娘跟前服侍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