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渐渐散去,天光在雾霭的消退下一点一点慢慢散去。预产房随着太阳的慢慢升起变得一点一点明亮起来。草丛中的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在温暖的照射下,慢慢消散在光线中。
待产房内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呻\吟声。
此时,淳于宜清只觉得额头时不时的有冷汗冒出,她扭头问问身边的月嫂,“现在几点了?小米进去几个小时了?”
月嫂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看看,“快六点了....”
“快六点了,快六点了.....”她嘴里碎碎念着,心理默默的计算着,“这都进去三个小时了吧?”
此时待产室里不止只有米萱一位孕妇,还有两三个准妈妈一起在待产。有人说生产是世上最痛的事,痛感可达十级。
有的产妇受不了那种锥心的痛,在产房里鬼哭狼嚎的叫着;有的产妇撑不住了,哭着喊着要大夫给她做手术.....也有的产妇使劲挠着强或咬着毛巾,想要转移注意力。
产科的大夫和护士好像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有的细心劝导,有的告诉产妇不要再大叫了,留着力气等着生产用.....而米萱此刻什么也顾不上,对周遭的一切全然不顾。她很疼,是真的疼,好像全身的心肝脾肺都聚集到了下腹,臀部更是痛到了没有知觉。
她虽然没有大声嚎叫,可是内心却在狂吼,一会儿说着,宝宝,求求你了,别折腾你妈了,赶紧出来好不好?妈妈好爱你的.....一会儿又想到了纳兰淳于,这个该死的男人,你到底还来不来了?我是不是你老婆啊?怎么别的女人生产的时候你忧心忡忡的,到我这儿的时候就不见人影了呢?纳兰淳于你个臭男人,我恨死你了.....
她一边心里恨恨的想着,一边使劲扭着下\身的床单,就好像在扭着纳兰淳于一样,必须要痛,要使劲,否则就不解恨,心里就又憋又堵,十分难受。
而产房外面也很热闹,一晚的快速赶路,纳兰明博也大汗淋漓的来了。
“情况怎么样了?孩子生了吗?”他喘着气,掏出手里的帕子擦着头上的汗水。
不一会儿,阿姨匆匆赶来,“刚刚我去问大夫了,他说快了快了....”
“快了,快了....”淳于宜清嘴里嘟囔着,皱着眉头,“他一个小时前就这么说了,现在还这么讲,他到底懂不懂生孩子啊!”
坐在一旁的周若君被她唠叨烦了,愈加忧心忡忡的。她踮起脚来往待产房里瞅着,对女儿的情况也很是着急。
月嫂看着也只好安慰他们,“这.....她这是头胎嘛,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再说了,医生不是说她没问题吗?孩子和大人都好好的.....”
“恩恩。”淳于宜清心不在焉的点着头。都是生过孩子的人,他们心里也明白的很,只是现在着等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纳兰明博此时心里也焦急的很,但长久以来的从军经验使他表面看起来很淡定。他问着身边跟来的秘书,“兰子还没来吗?走哪儿了?”
秘书也不好回答,只能硬着头皮含糊的答着,“快了,快了,正在赶呢....”
纳兰明博烦躁的抓抓头皮,“快了,快了.....怎么就没一回不让人操心的?既然知道生产的日子,怎么就不能早点赶回来?”
此刻产房外正乱着,而米萱却觉得阵痛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密集,而且一次比一次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快要生了。她很想叫个人来问一问,到底纳兰淳于来了没有啊?她心里恨恨的想着,如果纳兰淳于真的到最后都没来,那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她自嘲的笑笑,到底连这点最后的孽缘都要走到尽头了.....
不一会儿,周若君进来了。也不知怎的,米萱一看到她心里便一阵酸涩。还没等周若君开口,她便伸出手来哽咽的哭着,“妈——我难受....”
周若君一看到她这情况,心疼极了,连忙上前搂着她,“乖啊,宝宝,都是这么过来的。”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刚刚医生说马上就要开七指了,你再忍忍啊....”
“可是....可是我现在就疼的受不了了,妈.....”米萱抽抽凄凄的哭着。
“没事,没事啊....你看你现在条件多好,能自然生....”周若君擦着她脸上的泪。
“纳兰....纳兰来了吗?”米萱满含希翼的望着母亲。
“还....还没。”
“不过...不过你公公刚刚说了,就在路上,就在路上呢。”周若君连连保证。
最后,等到米萱开了七指,被推进产房,也没看到纳兰淳于的踪影。
进产房的时候已经九点钟了。米萱只觉得下腹坠坠的疼的都快要没知觉了,连大夫在背后给她打了缓痛针都不知道。只是随着助产护士的节奏在用力。到后来,只觉得好像快要没力气了,就像大学里跑1500米,其实跑到第四圈的时候已经没力气了,可是她不能停,否则就要挂了,她不想挂,就像她现在很疼,可是她不能因为疼就停止生孩子,即便疼到现在已经没了知觉,没了力气,只是机械的动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到后来,她恍惚中听到说“快了,快了,看到孩子的头了。”这时,不知谁又“哎呀”了一声。而米萱,也随着这声“哎呀”心都颤了,全身每个细胞好像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孩子太大,孩子太大....”不知谁在喊着,“得用产钳,拿产钳....”
产钳?米萱心里一惊,大脑似乎随着那声叫喊停止运转。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