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府很大,拥有长沙、岳州、邵州,衡州,永州、道州,敏州等七州,划去澧州与朗州去荆南府,整个诺大的湖南,几乎被长沙府占据。
数十县,数十万人口,几乎是精华之地,也是湖南开发最好的地方了。
长沙府知府,乃是刁广谆,李威统帅岳州卫,驻扎岳州,防备中原。
最可怜的,还是湘西府,虽然有辰州、锦州等,还有一些蛮寮自治州,治下的汉人不到十万。
知府就是之前李嘉北巡楚地,在朗州觐见的,谈吐不凡,善于治蛮的沅陵县令井韦,虽然人长得略微丑,属于蛮汉混血,但却对于蛮寮认识极深,扎根本地,又在汉人口碑里不错。
所以在湘西这个地方,任命他这个本地人,是最佳的选择,不要求上缴多少赋税,只求平稳无事,自给自足就行了,毕竟是个贫瘠的地方,能有多少赋税?能提供些许兵源就行了,若是叛乱,耗费的钱财极大。
什么改土归流,时机不成熟,李嘉不弄这些,天下统一之前不拖后腿就行了。
这次朝廷迁都长沙府,代表着之前保持现状的情况被打破,最起码,一国之都,必须是心腹才能任职。
刁广谆很识时务。
朝廷要求的扩修长沙城,修缮楚王宫,他都一一进行安排,作为长沙府知府,很尽职,没人能挑出错。
不消三个月的功夫,长沙府就扩大了一圈,沿着湘江,又扩大了一圈,城池成凸形,诺大的长沙城,扩大了一倍有余,往日拥挤的场面,不复存在。
毕竟以往的一州之城,成为国都数十年,的确到了扩建的时候。
刁广谆很聪明,他借鉴了府道的修建,烧值比较古朴的巨大青砖,而不是采自深山的巨石,如此单纯的砌墙,倒是容易太多。
而对于楚王宫,却是极为重视,岭南的工匠无论要求什么,他都一一办的钱,跑点腿算个甚?
什么认真,什么粗略,他心中都是有普的。
屹立在长沙城墙上,望着染了半个天空的火烧云,刁广谆又低下头,看着络绎不绝的骡马车队,感叹道:“咱们长沙府,又成了国都!不知是好是坏!”
“不,国都在洛阳,在长安,咱们大唐的国都,从来不在南方,这等偏僻之地,只能是行在,广州府也是这般!”
跟在他身旁的,则是一个身材修长,肤色较黑,模样周正的年轻人,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穿带着读书人都长袍,虽然没穿官服,但强大的气场,让人抱有敬意。
他是长沙府的转运使——胡宾王,一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从四品官,进士出身,身上充满了各种光环,整个长沙府的官吏,没一个不是羡慕巴结他的。
几年后,一个知府是免不了的,这才多少岁?成为宰相还有疑问吗?
“胡兄弟去年上任,赋税梳理地井井有条,分税大涨,未到秋收,九月份,就分下四千七百贯,与去年比,涨了数成!”
刁广谆看着这个充满儒雅气息的年轻人,不由得赞叹道:“若不是胡兄弟拨下钱财,咱们这长沙城,还不一定能扩建成呢!若是贻误了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朝廷拨钱下来修城,只是一个城墙,以及各种衙门,至于道路,下水道等设置,还是要走府库的钱粮,若不是长沙府着实繁荣,还真的扛不住。
“哪里哪里,若不是府君治民有方,百姓安定,市井繁荣,咱们转运使司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胡宾王笑了笑,夸赞道。
一时间,两人皆大笑,这波商业互吹,的确令人心生愉悦。
自实行转运使司制度后,地方财政完全颠覆。
以往的赋税,分成三部分,一部分自用,一部分上缴朝廷,一部分再给节度使、观察使,地方能得三成,仅仅自用。
而征服湖南后,转运使司成立,州、县、府没有收税的权力,一切有朝廷分配,七三分,依旧未变。
但,府州却起了争议,它们没有直辖地,只能占用同城的县税,极为拮据。
而且,像长沙县,潭州,长沙府,这种三衙同城的地方,更是拮据难为。
更何况,手里没钱支配,州,府衙门,无论是面子,还是日常的行政,总是不方便。
所以,经过皇帝裁定,田税保持不变,而商税,分为四部分,地方得三,中央得四,州得二,府得一。
也就是说,一州之地的商税,州衙得而成,其余的一成,上缴给府衙。
府衙所得,就是全府商税的一成,看起来少,但量大。比如长沙府,数十县,纺织业、茶业发达,每个月的商税超过五万贯。
也就是说,长沙府府衙一年收入超过五万贯,哪怕与州县平摊卫军(驻军地方平摊一半),再支付巡检营,净收入也是超过三万贯。
修桥补路,挖山填湖,修建河堤,都不再话下。
因为开支的大头,有品级官员的俸禄,都是由朝廷直接通过天下钱庄发放的。
吏员与官员的俸禄差距太大。
府衙与州衙吃商税,所以重视商业发展,商业越繁荣,留存的赋税就越多,而这部分属于公使钱,自由支配,怎一个爽快了得?
“这些达官贵族,修建上百座府邸,木料,工匠,石料等,又为咱们长沙府增添了不少的赋税,这一趟迁都,还是赚的,哪里管它是行在,还是国都,都一样!”
刁广谆笑着说道,他一看到这些忙忙碌碌的工地,就满心开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