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的人原原本本把苏容意的话给谢邈带到了。
谢邈垂眸冷笑,清俊的脸上显露出一种不屑的神气。
“柳昶,”他唤自己的侍卫,“都查清楚了吗?”
柳昶回:“爷,都查清楚了,这个苏三小姐,从前的脾性您也知道,得罪过不少京中的小姐们,与苏家二小姐也不对付,总之很不讨人喜欢,不过近几个月来她却性情大改,听苏府的下人说,比起过去,行事作风很有机锋,如今府里没人敢小瞧她,性子倒还是一样不好相处。”
他顿了一顿,觉得不太好形容,“苏家的下人也都说得模糊不清的,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她本来就是如此,以往惯用愚钝掩饰自己。”
她到底要做什么?
谢邈沉思,他一贯不喜欢自作多情,但是却总有一种感觉,苏容意仿佛是冲着自己或者谢家而来。
柳昶忐忑地问:“那爷,苏家那边怎么回复?”
谢邈盯着手中杯子里的茶叶浮浮沉沉的,“我亲自去。”
柳昶有些吃惊,“恐怕传出去不太妥当吧……”
毕竟他马上要娶苏容锦过门了,却要正式上|门拜访小姨子?
谢邈看了他一眼,“我不去,她能轻yi就范?”
哪怕有一丝希望能够救谢微的性命,他都不能放弃。
柳昶还是觉得这个苏三小姐在说大话,“爷,若是她根本就不会治病……”
那岂不是白浪费他们主仆这番功夫了。
谢邈笑得很冰冷,“不会治?不会治的话……我看左少卿家的二公子还不错,尚未婚配。”
柳昶在脑中飞速想了一下这位左少卿家的二公子是何等人,貌似……是个半身不遂的瘫子……
他看了一眼主子脸上如冰霜般的笑意,不由心中一悚,这也太狠了。
不过对于谢邈来说,安排苏容意的婚事,总有办法逼得苏家不得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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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意在逗着滚成一团的希言玩,它这两日好像精神不太好,摸它胖胖的头也不肯扭着身子来拱她的手了。
“小姐、小姐……”望春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镇国公亲自过来递名帖,说要见您,要请您去镇国公府瞧病……”
不止是她,整个苏家的人都觉得这事荒唐。
随即众人便也都猜测谢微的病到底是到了何种地步,竟然连苏容意的随口之言镇国公都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也要请她过去。
苏容意还是拨弄着希言圆滚滚的肚皮,“他一个人来的?”
望春道:“是啊,镇国公的架势十分正式,府里开了正门请进来的。”
苏容意一笑,他倒还算给足了自己面子。
望春兴奋道:“小姐,那咱们快去挑衣裳吧,怎么地也得好好的去震住全场。”
为什么要震住全场……
望春说:“小姐,二小姐自从得了这门好亲事,都被人捧上天啦,如今人家这样大的礼节来请您过府,岂不是说明您半点也不输给二小姐!”
苏容意心道,这丫头确实不如忍冬聪明,到了今日还觉得自己很把苏容锦放在眼中。
她站起身来拍拍手,“人家说要见我,我就得去见么,那日|他们府上来人,我不是说了么,我身体不适,并且,会‘不适’一段日子。”
她可从不做打自己脸的事。
众丫头面面相觑,拿乔也得有个度吧,是不是太过了?
鉴秋也想劝劝她,“小姐,镇国公亲自来了,恐怕您这样……”
是要把人彻底得罪了。
苏容意转身进了自己的寝房,拿出一个豆腐块般大小的盒子给鉴秋,“这是我给谢大小姐的药,你拿去前头给镇国公,就说回去即给谢大小姐送水服下,若是他不放心,要找大夫来看,打开盖子一炷香不服下这药就没用了,信不信由他。”
“就这样?”鉴秋抓抓头。
“是啊,不然呢。”苏容意反问。
鉴秋觉得她家小姐这回装腔也算是装地够本了,她心疼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前头诸位砍人般的目光。
“等下,现在先别去,等镇国公喝完一壶……不,两壶茶再给他送去吧。”苏容意在后头嘱咐。
鉴秋:“……”
此刻苏家最生气的人大概就是苏容卉了,她已经上窜下跳地在姐姐房里好一阵了。
她们不能去见谢邈,因此她和白蔷都坐到了苏容锦屋里。
“二姐!她、她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你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迟早姐夫会被她勾去的!”
苏容卉从贺寿那天就不爽到了如今,她仔细一分析,觉得苏容意就是兵行险着,用这欲扬先抑、欲拒还迎的法子吸引谢邈的注意,现在还巴巴把人家晾着不出来见人,让谢邈尝尝求见而不得的滋味,使他因此对她心心念念。
真是下作手法!
白蔷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却不好像苏容卉般拿出来说,上回镇国公还拉了苏容意的手呢!分明就是被她的“与众不同”吸引住了,亏她还觉得他一表人才,不是那等凡夫俗子呢!
她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
苏容锦却还是淡定地绣着花样,“你想多了。而且,镇国公也并不会被她勾去。”
苏容卉坐到她身边继续劝,“二姐,我们自然知道你的好,她和你比简直什么都不是,可是姐夫他、他或许一时糊涂……”
苏容锦笑着放下手中的绣活,“一时糊涂?即便他真的一时糊涂又能如何?他能娶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