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肆虐了一整日的风雪终于宁静,月光折射,将本该漆黑的夜晚照得通亮,卧室里地龙火热热地烧着,霍西琳穿一袭纱衣赤脚站在地上,也不觉得寒冷,从窗缝里飘入的丝丝凉风,反添几分惬意。睍莼璩晓
“怎么不睡了?”梁允泓反身坐起来,睡衣松松的挂在身上,才酣热的缠绵一场,他显得有些疲惫,懒懒地靠在一旁看着妻子曼妙的身影,“怎么了?”
“月色好美,看得迷了。”霍西琳倏然转身,温和如窗外月华,笑盈盈回答,“本是有些渴了,你呢?要不要喝水。”
床上的人慵懒地嗯了一声,霍西琳便从暖笼里倒了茶水,自己先尝一口觉得尚温热,才端过来道:“屋子里热热的烧着地龙暖炉,怕干燥肺热,是菊花枇杷茶,清热去火的。”
梁允泓痛饮下,便仰面躺下,待妻子回来便把她搂紧在身旁,暧昧地吐息着:“辛苦你了。攴”
霍西琳笑:“辛苦的本是王爷。”
“外头很安静吧。”
“是,一点动静也没有,静的出奇。弼”
梁允泓轻笑:“是啊,闹腾了一天,这会儿就显得特别宁静,明天……会有更热闹的等着我们。”
“允泓。”霍西琳突然唤丈夫的名字,仰起脸看着他,“这样真的好吗?听说他们今天一直在一起,你不怕……”
梁允泓面上的笑散了,戾气满满的占有欲从眉梢爬上来,低沉的声音仿佛随时会爆发:“一时而已,我要的,是一世。”
霍西琳不再说话,温柔地贴上丈夫的胸膛,嘴角的笑容那样微妙,与此刻怪异的气氛相得益彰。
比起太子府卧房里不断温暖着的地龙,破庙里的篝火渐渐熄灭时,便抵不住从各处漏进来的寒冷,梁允泽又努力地生起新的篝火,把绳子上烤干的氅衣收下来,将偲偲紧紧包裹住。
偲偲被动得任他摆布,脸上做烧的红晕迟迟不肯退去,身体微微的疼痛不断提醒着她方才那一场缠绵,没有任何顾虑,放纵的沉溺,那么多年,她终于经历了一次真正的爱,全心全意地投入和付出,从心到身体的交合,竟是那样美妙的感觉。
“睡吧。”梁允泽让偲偲枕在自己的臂弯里,宠溺地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忍不住说,“终于可以这样看着你,真是怎么看都不够。”
偲偲娇嗔的目光流转开,不敢再看他的眼,紧紧地贴入怀里,安心闭上了双眼,梁允泽却依旧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渐渐从宠溺变为心疼,又从心疼变为不舍,再渐渐的,双目移向那熊熊燃烧的篝火,深红的眼眸,异常严肃。
“偲偲,你再等一等,等一切归于平静,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睡梦里的偲偲没有听见这一句话,本该因女儿失踪而不安的夜晚,竟没心没肺地沉入了梦乡,贴在最爱的人怀里入睡,她第一次感觉到被保护的安全,再烦乱的心也得到宁静,却不知梦醒来时,世界又会有怎样的变化。
风雪过后的第二天,天气晴朗,但依旧十分寒冷,那看似浓烈的太阳尚不足以融化积雪,偲偲睁开眼时,明媚的阳光正从破旧的窗户上漏进来,耀眼得有些刺目,身体经一场酣眠后引出浑身肌骨的酸痛,她吃力地裹着氅衣站起来,混沌的思绪渐渐明朗,昨日白天夜里的一切一切开始清晰,可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却不知去向。
“梁允泽!”空荡荡的破庙有轻微的回响,可名字所指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偲偲的衣裳被烤干后整齐地叠放在一旁,篝火似是又重新生过,足以让她能安然睡到现在,偲偲慌忙地穿戴好自己的衣裳,用水扑灭了篝火后跑出来,意外的发现门外已站了十来个士兵。
“你们……”偲偲略有些害怕。
“季小姐,卑职等奉王爷之命保护小姐回府。”士兵们这样回答,态度可亲而恭敬。
“你们是梁允泽的人?”
“是。”
“现在什么时辰了?”
士兵们却面面相觑,偲偲莫名地感到不安,瞧见庙外有马匹,奔过去牵过一匹马就跃身而上,不顾士兵们的阻拦,撇下他们就扬鞭而去。
她不知道梁允泽为什么要突然离开,也不知道梁允泽去了什么地方,可她觉得很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可竟想不到什么人什么事,眼下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韩府。
一路狂奔到达韩府,她才翻身下马,就遭门前侍卫阻拦,此刻根本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强得过高大的男人,正纠缠,韩府门内一阵噪杂,但见韩云音疯了似的冲出来,后头呼啦啦跟了十来个女眷,韩夫人被簇拥着,又哭又骂:“孽障,你去哪里,那里容不得你说话。”
本还纠缠偲偲的人都呆住了,只看到韩云音挣脱开那些女眷,瞧见这里有马匹,便一头冲过来,可突然发现马匹旁站着的是偲偲,一下子就怔住了。
“季思符!季思符!”韩云音苍白的脸一下扭曲起来,扑上来就按住了偲偲的肩膀,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偲偲猝不及防,被她扑到在了地上,可本以为这个疯女人会厮打,谁知她却嚎啕大哭,甚至哀求着:“求求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季思符,我求求你了!”
“救?救谁?”偲偲木愣愣地被韩云音揉搓着,眼前的人显得很可怜,可她却不知该从哪里去可怜她。
“梁允泽伤了太子,被抓起来了,现在在天牢,霍贵妃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