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江当然不是个只会吆五喝六的草包。在华阳担任工作组组长这几天,亲眼所见和亲耳所闻,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混迹官场二十多年,几乎把区正府所有的岗位干了个遍,如果不是因为黄启明从天而降当上了全省一把手,他估计就会在副区长的位置上退休了。
虽然没当过什么大领导,但常年在基层工作的他,对群众真正关心的问题和民间疾苦,了解还是很深刻的。
伴随着改革开放,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可经济高速发展所带来的快节奏,让生活在大城市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如同上了发条似的,终日为生计而奔波,以至于累得都有点喘不上气了。
信仰缺失、幸福感降低、离婚率居高不下,丁克一族等等社会问题,在大都市里蔓延开来,更引发了诸多社会学者与有识之士的关注和忧虑。
可是,华阳集团似乎是个例外。至少他接触过的人中,此类现象并不十分显著,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集体,看似松散无序、吊儿郎当,但职工却有着强烈的归属感和荣誉感,挣得不算很多,但幸福指数却不低,管理上屡屡为人所诟病,效率低下也是常态,但经济效益十年稳步增长又是不争的事实,所有这一切都非常矛盾,既没呈现本该有的因果关系,又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关注微公卷帘西出您的故事,让我们在文字所营造的美好氛围中徜徉。
还有那个年轻的一把手陈曦,分明是在胡搅蛮缠,可时不时又能讲出一番道理,身上似乎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令他在恨得牙根直痒的同时,又隐隐的有些喜欢。
于是,在经过认真的思考之后,他决定静下心来,利用几天的时间,做深入的调查研究,力求找出答案。
为了能够获取更准确和真实的信息,吃罢午饭,他便驱车出发了,整整一下午,辗转了四个施工现场,和工作在最基层的干部职工闲聊座谈,一直到夕阳西下,仍旧奔波在去往下一个工地的路上。
在车上,他接到了国资委主任何伟的来电。
“老马,情况怎么样?”何伟亲切的问道。
马占江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来国资委不到两个月,就发现这位其貌不扬的何主任是个能力很强的领导,不仅对谠和国家的各项法规政策吃得非常透彻,而且,为人正直,处事公正,是个难得的好官。
也正是因为此,他对何伟还是很尊重的,听何主任问,连忙微笑着道:“情况还可以,今天我在华阳的几个施工现场转了转,跟干部群众有比较深入的交流,听到了一些来自基层的真实声音,也亲眼见识了华阳的管理水平,由于我事先没做任何通知,完全是随机性的,所以,应该比较真实可信。”
何伟听罢,呵呵的笑了:“启明书籍曾经评价过你,说你是三国中吕蒙似的人物,大事不糊涂,看来还真是如此啊,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快说说吧,你有什么心得啊?”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斟酌着说道:“我曾经在区里主管过基建,没少下工地,对施工管理多少明白点,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走访,发现华阳集团的管理水平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低,相反,整体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基本属于一流水平。至于人浮于事,办事效率不高等等问题嘛,倒也确实存在,但这种现象并非华阳独有,就连我们各级管理机关也都大同小异。”
何伟嗯了一声,又问:“大家对北方集团收购的抵触情绪还是很大吗?”
“嗯这个嘛。”马占江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说是抵触,似乎有点过了,在基层的干部群众中,不理解和担忧的成分更大一些,普遍认为华阳发展得很好,完全没必要引入民营资本,而且,北方集团入主之后,很有可能对企业进行拆分,导致大家的归属感和荣誉感丧失,从而失去了战斗力。”
“这确实是个问题。”何伟喃喃的道:“老马啊,知道我为啥安排你去华阳吗?”
马占江想了想:“欺负老实人呗,这还用问!别人谁爱干这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事,这些日子,那个陈曦变着法儿的给耍花招,都快被他气死了,我觉得应该适当给他点训诫,否则简直无法无天了。”
何伟呵呵的笑了:“是啊,这小子确实无法无天,要不,敢跟李百川对着干嘛,至于训诫嘛我再考虑下,你知道的,兆峰同志是他的老丈人,有些事,还是要留点面子的,关系搞得太僵,大家都不好看嘛,对了,还是刚才的话茬,其实,我之所以派你去,是因为你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而且,也只有你,才能镇得住这小子,过,你是个关键时刻能压得住阵脚的大将啊。”
“镇住个屁!启明那是给我挖坑呢,你可不知道这小子有多难对付!”马占江嘴上抱怨着,但脸上还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不过何主任,我倒是觉得,北方集团的本次收购,确实值得商榷,毕竟不是专业的投资公司,两家同属建筑施工类企业,收购股权之后,既有关联,又互为竞争对手,这个关系如何理顺?如果站在向北的立场上,当然是要将华阳化为己有才最合算的呀,否则,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
何伟只是连着嗯了几声,却没有表态,只是笑呵呵的道:“我越来越觉得,安排你当这个工作组组长是最正确的选择了,这样吧,你也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