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第二日起程时,依依出乎意料地乖巧。睍莼璩晓
唯恐被众人抛下的她,甚至率先上了马车,一副坐等起程的模样。
司马与毕僳如释重负,忙不迭地上了马车,率先起行。
依依的决定鲁齐虽然意外,却深知这必然是卫芊最终说服了她。
对于昨日气极之下揍了依依的事,鲁齐虽然心有愧疚,但是,依依拿卫芊的性命相挟之事,他却无法谅解攴。
这一路走来,就算他神色如常,可始终无法再对依依和颜悦色。
依依身上那股难得的拘谨,卫芊自然看在眼里。然而她更清楚,自己是鲁齐的底线,显然,不明就里的依依触及了鲁齐的底线。
卫芊明白,要让他完全释然,也只能假以时日了遐。
让卫芊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依依之所以逼着鲁齐与妓敦伦,竟然只是因为好奇,想要一窥究竟!
长这么大,卫芊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通世事的人。
虽说依依的想法太过异如常人,但是天性如此纯良的她,终究让人恨不起来。所以卫芊在知道她的本意之后,也就不再将她做过的荒唐的事放在心上了。
“芊芊,你可知敦伦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否真如妓者所说的那般,飘飘然,欲仙欲死?”
卫芊正挑着车帘观景,不甘受人冷落的依依怯怯问来,却成功让她一口气堵在喉间好半天都上不来,憋得直咳。
就连正闭目养神鲁齐,在听到她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后,先是俊脸一红,随即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惊跳了起来。
“停……停……停车!停车!”
车轮发出粗嘎的声音,马车嗖然而止。
鲁齐的脸已经红得如同充血,他嗖然起身,狠狠瞪了依依一眼,放在身侧的双手松了又紧,最终却只能咬牙切齿地抛出一句:“不知所谓!”便跳下马车。
望着扬长而去的鲁齐,依依颇为无辜地望向直咳得转不过气来的卫芊,不解地,小声地问道:“芊芊,鲁齐因何又怒了?”
卫芊彻底无语了。
将敦伦这种事,可以说得如同喝水一般稀松平常的,当今世上除了依依,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好不容易将那口气顺了下去,卫芊颇为无奈地望向依依,拧眉想了半晌,方斟字酌句地向她解释道:“依依,敦夫妇之伦,是相爱中的男女情到深处合为一体,以合天覆地载的万物推原之理。”
依依皱眉,又问:“什么是万物推原之理?”
卫芊头痛不已地望着一脸茫然的依依,强忍着脸上阵阵火烧,硬着头皮继续解释道:“阴阳合谐,乾坤有序,维纲常而多子孙。夫妇合体,因爱敦伦,可至子孙繁衍,如此就是了。”
依依似懂非懂。
“敦伦虽是人伦至理,两情相悦之事,却也是人前不可信口开河的闺密之事。如此,你可是懂了?”
卫芊自问已经解释得极为彻底了,堪堪才松了口气,谁知道依依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她背过气去。
她居然又茫然问道:“夫妻要如何合体?”
天啦!
她居然问,夫妻要如何合体!!
卫芊彻底无语了。
她的唇角连连抽搐了数下,最终才无力地说道:“如此神圣之事,等到依依有朝一日找到心爱之人时,他自然会教导你如何合体。”
至此,卫芊以为她的问题应是终止了。
谁知道,谁知道过了少顷,依依又兴味盎然地凑上前来,双目灼灼地问道:“芊芊,你可知道如何才可找到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无须去找,缘分到时,他自然便出现了。”
“何人才是心爱之人?”
“你与他相见之下心跳加剧。一日不见,你会对他思之念之。不喜他近别的妇人,想要独霸于他,愿与他生死与共,贫贱不移,富贵不分。如此便是了罢。”
“芊芊,你可有心爱之人?”
“有!”
卫芊语气已经颇为不耐。
某人仍不识趣,再接再厉,“鲁齐可是你心爱之人?”
“闭嘴!”
被问的人已经有抓狂的迹象。
“我看他对你总是寸步不离,说话温柔小意……”
“闭嘴!”
卫芊彻底怒了。
目露凶光地逼向依依,卫芊故作恶形恶状地咬牙警告道:“你若再多问一句,我必然先掐死你了事!”
此招果然凑效。
依依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终是老老实实地退回马车一角。
卫芊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他果然是你心爱之人,否则何必动怒。”
下一刻,马车一角有个声音轻软而肯定地传来。
卫芊一头黑线,却再也无力解释。
为了避免依依再次没完没了的追问,卫芊径自从车厢的暗箱里取出随身携带的古琴,摆在案上,素手一扬,奏出一串悦耳的音律。
依依一怔,随即凝神屏气望向卫芊,目中尽是羡慕之色。
经历两世之事,重生又辗转流离,经历这许多爱恨情伤,如今卫芊虽然仍生死未卜,不过心境却转为淡然了。
她的琴声在不自觉中也多了份悠然自在,虽然不复往日的华丽,可是那份沧桑,却更能打动人心。
已经跑去跟毕僳与司马同乘一车的鲁齐突然听了,心神一震,激动不能自己。
虽然鲁齐知道卫芊一路都带着琴,可是她一直珍而重之地用重重素帛相裹,所以鲁齐怎么也未想到,他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