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在红花亭里的五僧出声惊呼,以为长枪刺中了姑娘。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姑娘的身体忽地滑到马的右侧,转过身,挥出近丈长软鞭,卷住清兵脖颈,将他拉到马下。姑娘收起软鞭,翻身上了马背,用脚尖碰了碰马腹,马如飞般向前疾奔而去。清兵们怒骂着,打马向前追赶。
这时,从远处又驰来两骑,马上两个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女,男人持棍,女人持刀,双双杀入清军队中。姑娘见状,亦打马冲杀过来。五僧鼓掌欢呼,各取武器下山助战。跑到近前,惊喜地发现男道士是葛明,女道姑是戚玉,那个姑娘是他们的女儿葛易。
原来葛明受万云龙之邀,携妻女来到长林寺共谋抗清大计,碰巧昨日与万云龙、陈近南住在高溪庙,幸而躲过一劫。五僧手执武器加入战团,形势立即大变,不多时就杀死十多个清兵。剩下的四个清兵狼狈逃跑,又被蔡德忠用铁弹打死一人。
三个清兵正打马狂奔,忽然对面有两人策马而来,后面跟着近百个僧人。前方是个年近四十岁的书生,身穿青衣长袍,气质儒雅,他便是陈永华。旁边有个身材高大的僧人,却是万云龙。陈永华一声长啸,挥动宝剑冲上前。但见一团白光闪过,三个清兵从马上掉了下来。
葛明急忙驰马上前,赞道:“陈先生的剑招来去无踪,出手迅如闪电,真令人叹为观止!”陈永华微笑道:“葛将军与夫人英勇不减当年,令爱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葛明抚须道:“小女一向争强好胜,这次又让她抢了头功。”
说话间,万云龙引僧人赶了过来。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急忙上前拜见万云龙,先讲了清军火烧长林寺之事,又讲了五人在红花亭歃血盟誓,成立天地会,誓要反清复明。
万云龙叹道:“我香花僧遭此劫难,却也是天意。正是祸兮福之所倚,你们创出天地会,于抗清大业又是幸事。”遂引众人来到红花亭。
啁啁叫声响起,那只雄鹰又鸣叫着飞了过来,落在红花亭对面的苍松上。李式开指着雄鹰,讲了起名“红鹰”之事。
陈永华击掌道:“天地会是对外名称,我看对内还是叫‘洪门’为好!一则太祖年号洪武,我们拿‘洪’字来起名;二则“漢”字去除中间“中”、“土”二字,有漢失中土之意,亦是个‘洪’字;三则吉祥鸟为“红鹰”,谐音是‘洪’字。”
众人齐声称善,在红花亭内盟誓,加入洪门。众人又议出门规,拜万云龙为大哥,拜陈永华为先生,尊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为五祖,请葛明、戚玉为军师。
众人正欢欣之时,一名僧人匆忙来报,火烧长林寺的清兵又向高溪庙进发。万云龙高声道:“大家都是洪门兄弟了,这就到高溪庙去,杀了这些清狗,为死去的长林寺弟兄报仇!”众人轰然答应,立即向前进发。来到高溪庙后,搬出储存的火药,埋在山谷中,又设了数十道绊马索,众人埋伏在山谷两旁的山坡。
不到半个时辰,又传来唳的叫声,红鹰展翅掠过山谷。接着马蹄声响起,清军骑马驰入山谷中。马宁儿凑近吴智,献媚道:“将军,过了山谷就到了高溪庙,那里面可藏着反贼的军资啊!”吴智一甩马鞭,催道:“快到前方去带路!”马宁儿急忙打马奔到队前。
行约三里多路,马失前蹄,马宁儿摔倒在地,紧接着又有十多个清兵摔下马来,清军队形立时散乱,清兵们惊慌失措。
爆炸声忽然响起,山谷里烟火突起,碎石土块纷飞,炸得清兵人仰马翻,死伤累累。数轮箭雨过后,洪门弟子从两旁山坡杀下,喊杀声震天动地。清兵们被炸得昏头转向,毫无战意,争先恐后地向谷口跑去,可迎接他们的是羽箭和铅弹,只好折回谷中。洪门弟子气势如虹,越战越勇,杀得清兵抱头鼠窜。
半个时辰后,山谷中的清兵被尽数消灭。洪门弟子打扫完战场后,齐聚高溪庙,共谋反清复明大业,派蔡德忠、方大洪、马超兴、胡德帝、李式开等人赴各地设立洪门分堂。
陈近南见洪门俨然成为强援,便返回台湾,奏明郑经。郑经即令陈永华辅佐世子郑克臧镇守台湾,以刘国轩、冯锡范为大将,率军渡海攻占厦门。又在洪门的帮助下,登陆占领海澄、同安、泉州、漳州、潮州等地。
次年,吴三桂、耿精忠兵锋日盛,攻城略地,声势浩大。广东十郡已失其四,广州城危如累卵。平南王尚可喜病亡,尚之信举旗反清。三藩已攻占江南大部分地区,北方亦有陕西提督******叛于宁羌,蔡禄在河南起兵响应。清军应接不暇,疲于奔命。
六月,郑经率军攻打漳州。洪门弟子向郑军提供情报,配合作战,又策反漳州城守将吴潜。郑军攻入城中后,清兵大溃,黄芳度自杀。郑经恼恨黄梧掘其祖坟,下令诛灭黄氏全族。派兵挖出黄梧尸首,又在井下找到黄芳度尸体,一并在市集上碎尸寸磔。郑军攻取漳州后,又寻机攻打泉、兴、汀等地,占领闽粤七府。
康熙十五年,******兵败投降,蔡禄亲属及部将皆为清军围捕处死,清军集中兵力进入江南。耿精忠见郑经率部攻占沿海州县,腹背受敌,仓促投降清廷。不久,广东尚之信亦投降。孙延龄图谋降清,被吴世璠杀于桂林,孔四贞被软禁。清军集中兵力攻打吴军和郑军,与吴军在江西、广东和广西等地相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