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嬷嬷和丫头们见了,都是一脸的惊艳,袁嬷嬷更是满意地连连点头,“我们家姑娘真是好看。”
裴老太太不放心,亦是特意来瞧过了,乍见裴锦箬,亦是愣了愣神,这才双眼亮着道,“好!这样很好!”
而后,拉了裴锦箬的手,细细嘱咐道,“到了宫中,需谨言慎行,却也无需太过担虑,只需跟紧你外祖母和舅母她们便是……”
细细交代了一番,那边门房来报说,英国公府的车马已是到了走车马的侧门,来接姑娘了。
裴老太太亲自送了裴锦箬到侧门处,抬眼却见门外高坐马背之上的人,登时便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怎好劳烦世子爷亲自来接?”
裴锦箬亦是惊了一把,抬起头来,便见得高踞马头,居高临下瞄着她的人,不是袁恪,又是哪个?
今日因着要入宫赴宴,袁恪穿得比往常要华丽一些,一身玄底银绣流云纹的直裰,腰缠玉带,头束乌金冠,只一双眼,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深黑,朝着裴老太太一拱手道,“见过老太太,表妹是头一回入宫,祖母不放心,着我亲自来接。”
裴老太太笑道,“亲家真是费心了。如此,我便将箬姐儿交给你了。”
这话说得……裴锦箬头皮有些发紧,赶忙笑着朝袁恪屈膝,“有劳表哥了。”
“祖母,孙女这便走了,您放心回去吧!”
既然有袁恪亲自来接,裴老太太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但却是笑眯眯将裴锦箬送上了马车,执意瞧着他们一行车马走远了,这才反身回了府。
马车踢踢踏踏,裴锦箬有些惆怅。怎的,今日又是恪表哥来接?她以为,他该巴不得找借口避嫌才是。
若说外祖母是不放心她一人进宫,前世,却也没有让恪表哥来接啊!
虽说这般腹诽,却对葛老夫人的一番心意有所动容,叹了一声。她今日进宫,本就怀揣着目的,如今,一直转动着腕上的那只翡翠玉镯,却是再分不出心思来忖度其它。
马车缓缓停下,倒是让裴锦箬的心思扯了回来。悄悄撩起车帘往外瞧去,才发觉,她胡思乱想时,已是到了宫门前。
英国公府另还有几辆马车停靠在一边,想必是葛老夫人她们都在等着呢。
裴锦箬扶了拒霜的手,正要下马车,便听得车外一道懒懒的笑嗓道,“谨之兄,这些日子,还真是到处都能碰见,是不是太有缘了?”
“晙时说笑了,你我本就都要进宫饮宴,遇上有何稀奇?”袁恪朝着燕崇拱了拱手,勾了勾唇角。
“只每次遇上,谨之兄都担着护卫之责,这才叫稀奇。”说着,已是笑睐了袁恪身后的马车一眼。
前方宫门处已是停了好几辆英国公府的马车,差不多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这个时候,袁恪却又领着另一辆有英国公府徽记的马车过来,马车里是谁?
燕崇翘起嘴角,“谨之兄要护卫家人,不如我一人便利,那便先告辞了。只谨之兄莫要忘了,还欠着我一顿酒,欠着的,可不能赖账。”
说罢,笑笑走了。
车内的裴锦箬却是心口一跳,他这话,确定不是对着她说的?
不过……他如何知道马车里的是她?
燕崇还真猜到了。毕竟,英国公府专程多要了一张帖子,说是要带他家表姑娘一道进宫见世面的事儿还瞒不过他。他早知道今日宫宴那只小狐狸也会来,却没有想到,居然又是袁谨之亲自去接的。
“表妹,祖母她们已经等着了,我们过去吧!”袁恪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嗯。”裴锦箬应了一声,马车又缓缓动了起来,表兄妹二人都好似未曾将方才的那段插曲放在心中一般。
英国公府葛老夫人带着吴夫人、袁婧衣还有袁清洛果真已经等了一会儿,如今见裴锦箬到了,便在袁恪的护送下进了宫门。
裴锦箬因着是随英国公府人一道来的,倒也沾了她们的光,与她们一道在承庆门外换乘了软轿,被内侍抬着往后宫去。
而袁恪则与她们分道,先行去了御书房的方向。
葛老夫人只当裴锦箬是头一回进宫,早前,一直握着她的手,怕她紧张,又交代了吴夫人她们几个多多照看她。
却哪里知道,裴锦箬前世谢恩、赴宴、祭祀、典礼的,也没有少进宫,对于这座宫城她其实已很是熟悉,倒是生不出什么紧张害怕的情绪来,只是,每回进宫,她也算不得喜欢就是了。
这四面高墙围着的一个精致笼子,总是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不过她今天来,却是抱着别的目的,不需惹人眼,就装出一副紧张害怕的样子,只要莫出纰漏便是。
大梁开国不过二十来载。先帝在位时,因着刚刚结束战事,百废待兴,国库空虚,因而,并未另修宫殿,不过就是捡着前朝的宫城住了。
今上即位后,却偏生是个节俭不事张扬的性子,即便他励精图治下,国库已是充盈,却也不过只是将宫殿破损处修葺了一番。不过,即便如此,这座宫城也是足够富丽堂皇。
毕竟,前朝几百年基业,便是在最后几代皇帝的穷奢极欲中被毁灭殆尽的,这宫殿,便是最好的证明。
从承庆门进去,便是一片绵延的红墙金瓦,辉煌巍峨,庄重肃穆,殿宇宫室、亭台楼阁鳞次栉比,一片望不到边的灿耀。
此时,宫宴尚未开始,进宫来,都要先往凤藻宫拜见皇后。
裴锦箬虽得了恩典,可以跟着进宫,但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