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有东厂督主,后又有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如果偏殿里的人还不能看出什么,就真的愧对他们能够入偏殿的资格。
顺宁侯夏宁汝虽然行事低调,但先带着一大一小三人容貌也如此相似其实极为扎眼,其次便是在一众已经面露老态甚至已经有龙钟之势的人来说,夏宁汝的面相显得极为年轻,为人却淡定有礼内敛谦和,无半分当权者的倨傲之姿,在殿内总有几分格格不入的感觉。
其实能入偏殿的人都知晓,殿里的人都可谓是站在权力巅峰上的人,只是夏宁汝太久没有出现,他们一时拿不准为什么这位会出现在这里,更拿不准皇帝真正的态度,再加上夏宁汝虽然谦谦有礼却隐约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所以大多数的人都只以点头之礼便聚回了自己的队伍里。
只是东厂太监与锦衣卫有时候连他们都不放在眼里,却对顺宁侯有如此礼遇,便在一堆程度上能说明当今天子对于这位退隐了十数年的顺宁侯爷究竟是什么样的态度。
别看顺宁侯爵位不高不低,但想当年顺宁侯府所获得的圣眷的确是让人眼红,若非当年生了家破人亡的惨剧顺宁侯退隐,想来现在看来还如此年轻的顺宁侯兴许早就位极人臣。
丘万戴的耳朵极为灵敏,他的精神上虽然疲惫困倦,但众人私语声却几乎都能传入他的耳中。很快他现其实不是殿内的人少,而是虽然6续有太监将人领进来,但进来的人还是少之又少,似乎与夏宁汝昨天跟他说文武百官都得参加的事实大相庭径。
当然他也现了夏宁汝并没有告诉他的部分,能进入这里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官员,其中皇亲国戚有之,金吾卫将军有之,太傅有之,国公有之,如夏宁汝一般的侯爵也有之,大多三五成群,而且就这么一看,他们各自的党羽相当的清晰,只有夏宁汝带着他们称得上“形单影只”外加势单力薄。
有了那两位上演这么一出,饶是殿内人再淡定,也有了几分蠢蠢欲动的意味,拉拢这位看似已经退隐了十数年的顺宁侯也似乎势在必行,只是方才他们却早已错失了最佳时机。
殿外喧闹的声音渐渐消去,未几,司晨郎在殿外报时,一声起落,又陷入了一阵寂静。
天微亮,鼓初严。
偏殿门外来了一名太监在前头领路,伴着庄严起伏的鼓声,众人被领到了皇极殿门外,按照走一早排好的排位列队。
鼓声由强转弱,又由弱转强,震撼人心,让人热血沸腾。
晨曦在鼓声中拨开了云雾,徐徐照亮了大地。
夏宁汝的排位并不算靠前,毕竟他没有入朝也仅仅是侯爵,但他却站在了诸侯之,丘万戴不大懂这些,却也听得夏宁汝对着他的上位的那位好像是协国公什么的人客套。
鼓生忽停,而后丘万戴听得鼓框被敲击两声,正想着是不是皇帝要来了,却又听得鼓再次被击响,再停,又反复一次,前方传来赞礼官恭请皇帝入皇极殿的声响,随后中和乐声起。
丘万戴早就被鼓声激荡了心神醒了过来,其实除了礼仪之外别的步骤由于太繁琐他也不是记得太清楚,就是看人家跪就带着夏勤跪下,人家起他也起来,人家说万岁,他就做个嘴型,反正也没人听得见。
事实上他模仿着夏宁汝的动作自然也没出什么岔子,但不得不说,参加这种典礼就是把人折腾得半死不活,以后还不能不参加,丘万戴心想若是再有一次,他必定装病,反正这里这么多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不知折腾了多久,丘万戴总算听得人说礼成,这时候年纪还小的夏勤都快站不稳了,丘万戴在他身旁给他输了一些内力,疏通了他的经络,总算让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一些血色。
之前夏宁汝早就跟他说过,他们参加完仪式后还不能走,看着许多人都乐颠颠的散去,丘万戴只能牵着夏勤跟着夏宁汝还有刚才一群与他们一同在殿里的人在偌大的紫禁城里穿梭。
以前他曾经去过故宫,不过他去的时候故宫已经经过了无数遍的修葺,但还是有许多未曾开放的地方,而太监带他们去的地方,似乎就是曾经未开放的地方,丘万戴在心里默认着路,一边照看看起来相当疲倦的小家伙的情况。
好在虽然他们不能离开皇宫,却并不是立刻就要面圣还是做什么,领路太监带着他们到了一座宫殿内,又让其他的宫人上茶上点心的伺候着。
丘万戴打了个呵欠,这个呵欠也传染了夏勤,夏勤的那双眼睛咕噜噜的转悠,很快就泪眼婆娑,从椅子上下来,小短腿哒哒哒的就跑到夏宁汝的面前。
夏宁汝习惯性的将他抱起,他就趴在夏宁汝的肩膀上,半晌小脑袋一歪就不动了,丘万戴本就是强打起精神,这一下小孩儿的动作让他可乐了,总算又清醒了几分。
他凑近了夏宁汝一些,用几乎耳语般的音量问了一下他们还要留多久才能走,真的要留到晚上吗?
夏宁汝腾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摇了摇头,用极其温柔的语调安抚道:“待回去过后,你与夏勤好好休息一番,就算时间尚早不带你们出去拜年了。”
丘万戴呆呆的看着他,莫非之前他还打算把他们带出去?
夏宁汝笑了,“也不过就这么一日,忍忍。”
其实练武中人平素没有这么容易累,但这仪式只繁琐不仅仅是**上的折腾,更是精神上的折腾,听得夏宁汝这么说,丘万戴开始睁着眼睛开始默念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