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手毛脚的东西!这是成心捣乱还是怎么着?”
琉璃刷地变了脸se,蕊儿也飞快从屋里冲出来,扇了夏至一巴掌。
虽然是寒冬腊月,按理穿的不少,可是琉璃屋里银丝炭薰得旺呢,哪里就要左包右裹的了?在屋里shi侯的,顶多也就穿件夹袄,而这沸水洒得急,顷刻浸湿衣ku沾到肉上,那股疼还真让人够受的。夏至忍着眼泪跪在地上,捂着脸分辩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月桂姐姐撞了我——”
“你这睁眼说瞎话的蹄子,我都还没说你烫了我,倒说我撞你?”
又是一巴掌过去,夏至右边脸也红了。
含雪看着琉璃,连忙站起来。冰凌从旁道:“我也瞧见是月桂姐姐撞了夏至来着——”
“跪下!”
蕊儿厉喝着,推搡着冰凌让她跪了,斥责道:“奶奶还在这儿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事情是怎么样,是你瞎说的么?”
冰凌脸se一白,看了眼琉璃,伏地趴了下去。
都知道蕊儿月桂海棠三个是琉璃身边的亲信,就算这件事当真是月桂做的,蕊儿也不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这是肯定的。而说不定就连琉璃心里也偏帮着月桂,所以冰凌强出头而被问罪,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琉璃放了杯子,脸se甭提多么难看了。“我这里倒成了你们撒泼的地方了!合着我出门这几日,你们在屋里无人管束,自在惯了是不是?方才怎么回事,蕊儿把她们都带下去问,问清楚了是谁,给她番教训!”
蕊儿道了声是,喝着夏至冰凌起身,带她们下去。冰凌扭头往含雪望去,目带企求。
含雪看着琉璃,握着绢子不语。
海棠亲自过来沏茶了,琉璃指着一盘子高高堆起的烤肉条,与含雪道:“别让下人们扰了兴致,吃我们的。”
含雪微笑致谢,素手轻拈起一条烤肉来。
这里顺着苏氏的丧事说了几句,蕊儿就已经回转了。
“回奶奶的话,夏至承认手滑泼了沸水出来,我已经让人赏了她耳括子了。冰凌在旁插嘴,我也教了她一番规矩。这二人要怎么处置,还请奶奶示下。”说着月桂已经揪着两颊被打得红肿的夏至与冰凌进来了。一进门,两人便哭趴在地下,同声求着奶奶饶命。
琉璃想了想,说道:“原先我就说了,我房里容不下没规矩的人,把吴大总管请过来,把人交给他,让他按欺主的罪名处置。”
按欺主的罪名处置,那即算不发卖也至少得降到粗使丫头的地步了。
夏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冰凌没晕,当下嘶声哭喊起来:“奶奶饶命啊!”
蕊儿看着冰凌,叹了口气,说道:“冰凌这丫头嘴是贱了些,不过,奶奶看能不能看在她往日还算规矩的份上,且留她在府里观察些时日?”
琉璃冷哼了声。冰凌泪眼看向含雪,含雪垂头沉吟了下,陪笑站起来道:“婢妾觉得季嫂子这话也是有理的,奶奶不看丫头的面子,便就看季嫂子求情的份上,也给她一个机会罢。”
琉璃叹气,盯着冰凌,说道:“既然姑娘都给你求情,便就饶了你这回。只是我屋里却是容不得你了,不知咱们朝庆堂哪里还缺人,就把她拨过去罢!蕊儿你去问问范云,看哪里要人?”
含雪看了眼蕊儿,忙说道:“奶奶要是真不愿留她,不如把她赏了婢妾吧?我那屋里的紫玉再过两月就要放出去了,正好有个空缺,可以让冰凌顶着。♀她这么不规矩,便由婢妾替奶奶好好教教她,教好了再给奶奶送过来。”
琉璃微蹙眉,唤她坐下,“你的规矩我当然是放心的。我就怕委屈了你,回头让人说我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塞到你那儿去给你添堵,将军那里我也不好说话。”
“奶奶放心好了。”含雪忙道:“这么多人瞧着呢,人是婢妾要走的,可不是奶奶硬塞的,就是将军知道,也不能拿这个事跟奶奶说什么。”
琉璃点头,“既然如此,你要是真不介意,回头便让她跟你过去便是。”
含雪连忙致谢,冰凌听见,伏地给琉璃磕了几个头,又转过去给含雪叩了几个头。
走的时候含雪果然就把冰凌带走了,而下晌蕊儿也真的请来了吴大总管吴忠。
吴忠听完琉璃说了遍上晌的事,当下弯腰深做了一揖,说道:“丫鬟们是小的带来的,她们犯了错,小的也有责任。小的办事不力,但凭奶奶训斥。”
吴忠是祈府的老人,这么多年也都是他在掌管着整个王府各项事宜的,定北王不在府的那些年,府里全由梅氏一人作主,这吴忠怎么着都被梅氏收买了几分忠心过去。要不然,在送给王府长房的使唤丫头里,跟梅氏有暗地勾结嫌疑的夏至与秋霜怎么会进得来呢?
不过,琉璃特地让人把他请过来说这事,自然也是要顺便敲打他的,否则来一批是如此,再来一指又是如此,这屋里不干净的状况,又要几时才能休止?
眼下他话说的漂亮,琉璃却不会在这当口当真拿他的不是,便说道:“大总管不必如此,下人们不听话,乃是她们自己不争气。怎赖得到你们身上?这次的事,还有上回水云与枫儿那事,都不说了,我只希望,往后不要再有这种事发生就好。”
吴忠躬着腰道:“奶奶不斥责小的,是奶奶宽仁,小的不敢以此为恃。往后小的也定当加倍小心。”
琉璃笑了笑,让人把夏至带了上来。吴忠看了眼她脸上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