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将撑在她身子两侧的手给拿开了,转而在她的旁边坐下。
“你的苦,不过是因为你的父母之有你一个孩子,为此你不得已女扮男装,可是,女扮男装就真的这么苦吗?”
纳兰清渊续道:“东祁国长公主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她是舒锦墨,但是她却女扮男装代替舒锦宸前来西鸿国求娶毓秀公主,最后还取得了成功,她并没有觉得女扮男装有多痛苦,相反她很享受,若是你享受的话,也不会觉得辛苦了。”
“除了女扮男装你觉得苦之外,就是你还有一个昏庸无道最后将破烂的江山交给你手的父皇,这让你觉得苦,虽然舒锦墨的父皇没有这样做,但是舒锦墨的父亲也没有明智到哪里去,从他立舒锦宸为太子这件事情上来看便知道了,而且谁都知道,整个东祁国几乎是舒锦墨撑起来的。”
“殊儿,你也可以像她那样!”他忽然捉住她冰凉的手,试图将温暖传给她。
慕言殊没有反驳什么。
事实上,南华国和东祁国相差太远了,她重生的时候,南华国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但是舒锦墨出生的时候,东祁国虽然没有繁荣昌盛,但是也不会烂到南华国这样的地步。
舒锦墨只是将平凡的东祁国变得更加繁荣了而已,但是她却要将几近破碎的南华国给重立起来……
这期间还经历了父皇母后的去世,还经历了身世的坎坷,此外,迫不得已的女扮男装还要娶妻等等……
她的种种遭遇,舒锦墨怎么能比?
当然,这并不是她气馁的原因,而她也没有因此而气馁,她只是偶尔觉得世间苍茫无望而已,可即使如此,她不是依然倔强地往前走吗?
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埋怨过任何人,不是吗?
“殊儿?”见她没说话,且手越来越冷,纳兰清渊又唤了她一声。
“殊儿?”第一声,她竟然没有反应。
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殊儿?”他第三次喊她,竟见她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纳兰清渊愣了一下,他知道慕言殊不是一个轻易落泪的人。
就在他想问他点什么的时候,她却一下子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如果你没有看见我的眼泪的话,一定会以为我没有那么脆弱……”她埋在他的胸前,声音有些呜咽,可是从纳兰清渊听来,却知道她在极力忍着。
他轻轻叹息一声,将她环住。
“脆弱没有错,每个人都有偶尔脆弱的时候,这并不丢人。”
慕言殊没有应他的话,只是埋在他的胸前,连啜泣声音都没有,但是纳兰清渊知道她一定是在流眼泪。
原来他们都很骄傲,她流泪,骄傲地不想让他看见或者听见。
而他想她了,则骄傲地不想让她知道。
她埋首在他胸前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抬起了头,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看来她是不允许自己脆弱太长时间。
“吃饭了吗?”她问他。
“……没有,我让他们把饭送上来。”他说。
慕言殊点头,“嗯。”
之后,纳兰清渊便放开了她,他让小二将饭菜送上来的时候,让他们顺便将热水都打上来。
“你来西鸿国做什么?”慕言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高冷。
纳兰清渊也没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妥,大概是因为她还不够信任他,所以才会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倔强而高傲,仿佛刀枪不入。
“也许你来做什么,我也来做什么。”他淡淡地说道。
话语间,他并没有走到慕言殊的身边去,而是随意捡了一个位子坐下,而慕言殊也在此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从床上走下来了。
“若是我知道你会来对付舒锦墨,那我就不来了。”她微微一笑,对他比之前更加疏离。
纳兰清渊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很快就展开了。
“那既然已经来了,找个机会我们一起进宫吧。”顿了一下,他又道:“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去,只我也一个人也可以搞定。”
慕言殊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既然这是与我南华国有关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去的。”语尽,微微一笑。
纳兰清渊睨着她的面容,明明前不久她才在他的怀里哭过,他衣襟上的泪水还未干透,她便已经巧笑嫣然了,他到底距离她有多远?
就在他暗自想着的时候,慕言殊给他倒了一杯茶,“大老远的赶来,你辛苦了。”
纳兰清渊望望茶,又望望她,之后举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茶杯才放下,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随即小二端着饭菜以及热水来了。
当小二将一切放置好,离开之后,纳兰清渊提起热水,倒进盆子里,再掺和了一些凉水,试了试温度,扭头看向慕言殊道:“你来洗个脸。”
“……”慕言殊有些适应不过来,这水原来是准备给她洗脸的啊……
仿佛内心某处最柔/软的地方,就这样轻易地被他给撞到了,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好。”她落落大方地回答,心里知道这是他准备来给她洗去脸上泪痕的。
当她擦干脸的时候,回到饭桌上时,他已经给她盛好了一碗热汤。
“喝汤可以暖身子。”他继续忙着摆弄桌上的菜肴,没有看她。
这让慕言殊有些手足无措,却又庆幸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