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却只是良久地看着他,且只能良久地看着他。
一直到太阳落山,她才从景渊的房间出去,彼时,小然还站在门口,见到慕言殊出来,她的眼泪再次落下来,且比之前落得更凶了。
慕言殊搂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按到自己的肩膀上,“你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对不起,太子殿下……”她呜咽着说。
慕言殊明白她口中所说的对不起,是因为她为景渊的事情伤心成这样,她表示很对不起。
慕言殊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而已。
小然也没哭多长时间,因为她知道,她家太子殿下还有很多事要忙,但是当她从慕言殊的肩膀上离开之时,却依然忍不住说:“太子殿下,景渊其实是喜欢你的。”
慕言殊微微蹙眉,旋即微微张唇,却是什么也没说。
也许,关于景渊的心事,小然更关心和清楚一些,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景渊喜欢她,但是她一直都以为,他对她应该是主仆情分更多一些,如今被小然说出来,她只觉得内心苦涩无比。
喜欢谁又怎么样?他终究死了,为她而死!
而她现在能做的,却只有将南华国变得强大起来。
关于慕青贤驾崩的事情,颜昭华整整三天都没有说话,她只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哪怕是慕言殊去了,她也不见,直到第三天,她才出来了,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下人去挑选吉日,让慕言殊登基为帝。
谁也不为这个决定惊讶,因为南华国只有慕言殊这个子嗣,而且她还是太子殿下!
手下的人开始去准备了,一边忙着准备慕青贤的葬礼,而另外一边则忙着给慕言殊准备登基事宜。
而慕言殊将发动宫变的那些官员全部都抓了起来,重罪之人,她斩首示众,再将他们的脑袋悬挂在城墙之上,供人观赏。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慰藉她内心的伤痕。
此时,南华国京都的一处客栈内,纳兰清渊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旁边只有李岩在照顾他。
“慕言殊那边怎么样了?”听见李岩进来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眸,这绝对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主子,您这样对待南华太子,真的合适吗?”李岩问。
纳兰清渊微微眯起眸子,沉默。
“您为她受伤这么严重,她知道吗?”
“大概……她现在比我难受。”纳兰清渊说:“我只是身体难受而已。”
李岩冷笑一声,“明明你可以拿下慕言殊,也可以拿下南华国,不知道为什么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他们!”
纳兰清渊的眼眸再次危险地眯起来,“这就是你和本宫说话的态度?”
李岩愣了一下,连忙跪到地上,低头,沉默不语。
而纳兰清渊也好像真的生气了,“以后本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若是母后父皇那边问起来,你也可以如实禀告!”
李岩抿唇,“主子,南华太子殿下是男子,还有……如果那天晚上,属下没有及时赶到的话,您还能活着躺在这里吗?”
“啪”的一声,纳兰清渊闻言,一掌拍在了床边,怒瞪李岩,“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现在,给我滚!”
李岩倏然抬起头来,眼眶猩红,“属下只是担忧太子殿下您的安危!”
纳兰清渊默然,良久才道:“你回北宁去!”
“若是属下要走,必定带太子殿下一起走,否则,属下宁愿去死!”
“那你去死!”
李岩听言,竟朝纳兰清渊磕了三个响头,“太子殿下保重。”说完,竟真的拔出长剑,往自己的脖子抹去,幸好纳兰清渊一把将他拦住。
“行了,先下去领罚五十板,等什么时候本宫心情好了,再来处死你。”他冷冷地说道。
李岩讶然,却不得不下去领罚。所谓主子让你三更死,你绝对不能二更亡。
李岩走后,纳兰清渊独自对着窗外的蓝天发呆,他重伤,是因为宫变的那天晚上,他就在她的身边,死在她的身边……
从此以后,她的身边再没有另外一个他。
所以,临死前,他说对不起!
也许,这是一个一生一世的隐瞒和欺骗,但是他希望这辈子和她都再也没有欺骗,所以,他选择了让那个存在——景渊死亡。
现在躺在景渊床上的,不过是另外一个替身,如同许多时候的替身一样。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中断了纳兰清渊的思绪。
“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是一名侍卫。
“什么事情?”他虽然重伤,脸色苍白,但是气势与气质都还在。
“回太子殿下的话,皇后娘娘来信了。”
“呈上来。”
侍卫将书信呈到纳兰清渊手上,他打开一看——渊儿,你父皇重病,速速回来。
很简单的一句话。纳兰清渊却蹙了蹙眉,重病?不过是想要叫他回去的幌子罢了,“你叫人传话给皇后娘娘,就说本宫两个月内必定回去,叫她不必担心。”
“是,太子殿下。”
怎么着,他也要看着慕言殊登基为帝了再回去啊!
翌日,天气晴好。
因为朝中多名官员叛乱,所以现在朝中很缺人才,慕言殊便让其他大臣推荐人才入朝为官。
然而,中午的时候,她正在揉自己的脖颈,抬眸间,便见凌晓敏出现在了书房外,她愣了一下,忽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