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晓敏瞪她,若是可以,她一定要将慕言殊千刀万剐。
慕言殊无视她眼底的怒意,转身便走,只是转身的瞬间,笑容僵凝在唇边,眉梢也瞬间冷了下去。
……
林沉叙一直尾随她身后,景渊与颜歌旭都被他支走了,此时此刻,月色下头,唯有他跟在慕言殊的身后,步伐紧急、迫切,仿似这一生所有盼头都在慕言殊身上了。
走了大约一刻钟?或者两刻钟,甚至是半个时辰?
慕言殊忽然停住脚步,背对着他站着。
“右相不觉得这样跟在本宫身后很无趣吗?”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浅浅地映射出些许的落寞来,他依旧身着青色长袍,身姿颀长,面若冠玉。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想你,可是你不理我,所以……我只能跟在你的身后。”他声音低沉,感情饱满。
慕言殊忽然回转身来,定定地看着他。
忽然……很想哭。
——当然,是为了前世的自己哭。
如果这个时候了,她还信任林沉叙的话,那她只能注定再次被他踩在脚底下了。
她走到他的面前站定,微微仰首看他,然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有没有人告诉过右相,你说的话实在是太感人了,本宫都差点痛哭流涕。”
面对这样的慕言殊,林沉叙的眉头皱起来,忽然便扣住了慕言殊的双肩。
“小言,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现在对我这样冷漠?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
“你放开我!”慕言殊下意识要挣开他的手,却发现这样做只是徒劳。
他若不放,她便逃不开。
可是现在,她对林沉叙只有恶心、厌恶与痛恨,前世的情/爱已经跟随她的死亡而灰飞烟灭,这一世,她是来复仇的。
前世,族人的哭泣还犹在耳,染满长街的血充斥着口鼻,她……永远都忘不掉。
“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讨厌我?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嗯?”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扣得更紧。
“突然觉得你身姿没有我想要的那样颀长;脸蛋没有我想要的那样好看;肌肤也没有我想要的那样好;更没有我想要的温柔;才情也达不到我的要求,本宫这样说,你满意吗?”
慕言殊索性不挣扎了,只冷冷地看着他。
“不满意,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小言!”林沉叙并不相信,今天晚上,他一定要知道为什么慕言殊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漠。
慕言殊眉梢一挑,“既然你想要知道,那么本宫便告诉你。”
语尽,对上林沉叙期待的目光,她续道:“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人了。”
“不是这样!”林沉叙不信,怎么可能呢?他天天陪在她的身边,除了自己,哪里还有男人能够入得了她的眼。
“右相未必对自己的魅力太有信心了吧?”慕言殊嘲笑道。
“小言,别闹了,好吗?我们像过去一样不好吗?”
“不好。”
慕言殊道:“现在放开我,否则我喊人了!”
“小言?”林沉叙眉头紧皱的样子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宝贝。
“放手!”
“……”林沉叙张唇,话语却没有说出口。
慕言殊狐疑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缓缓地倒下,然后夜色下忽然出现手拿长剑的黑衣男子。
中间倒下林沉叙之后,慕言殊便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眼前的男子了,只见月色下头的他的双眼纯澈如斯,与孩童无异。
只是,他手中的长剑却是刚才将林沉叙打晕的武器。
打晕了人,怎么还能这样一幅无辜的表情呢?
她负手而立,审视着他。
“作为太子殿下的侍卫,属下不能看见你身陷囹圄而不出手。”
身陷囹圄?她刚才的样子像是身陷囹圄吗?
不过,也好!打晕了林沉叙也好!
只是,现在要拿他怎么办才好?捉起来?此时还不是时候,那样只会让整个南华国进/入混乱之中。
放过他?
慕言殊瞥了一眼夜色,转眼便下了决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景渊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待到她转身离去,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太子殿下,就让他躺在这里?”
“难不成你还想送他回去?”慕言殊头也不回地道。
“……”景渊沉默,好吧。
待到他们真的走远了,躺在地面上的林沉叙才微微睁开眼来,睨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色阴沉。
——慕言殊好像真的不再把他放在心上了。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夜。
慕言殊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微阖,却没有睡着。
忽然间,听到一声细微的响动,她全身立即进/入警戒状态。
“别装了,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来了。”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带着丝丝戏谑与笃定。
慕言殊索性睁开双眼,对上他那勾人无比、绝世无双的丹凤眼。
说实话,在见到他之前,她还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也许就是他这个样子的吧。
今夜的他身穿月白色锦袍,手拿墨玉折扇,三千青丝束于冠中,姿态闲散地坐在衣柜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找本宫有事吗?”
皇宫中戒备森严,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纳兰清渊的姿势从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