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佛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到中国来了。每次到中国都会碰上他。从第一次交手开始,石佛心中就总想起他的身影,以至后来很多次都有种要故意输给他的冲动。在同他第二十次对局之前,石佛已经以15胜4负的成绩遥遥领先了。如果在十番棋的年代,那么石佛大概已经可以让他两子了。每想到此,石佛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痛苦袭上心头。那期间,甚至球也不愿意碰。
虽有让棋的心,石佛却从未付诸行动,因为他想:我既然顾念你,在棋上就应该更加敬重你。因此发生在围甲赛场上的两人间的第二十次对局,从一开始就是针锋相对的。在人们都以为石佛要投了的时候,石佛突然一个转身,以弃子的手法取得了微弱的优势,而且赢得了最终胜利。
比赛的胜利并没有给石佛带来快乐,到是赛后弟弟李英豪的话,让自己有点意外的惊喜:“哥,应氏围棋的许先生希望晚上能同我们聚一聚。”英豪长得人高马大,比赛时经常陪伴哥哥左右,像是石佛的生活秘书。
石佛是第三任应氏杯冠军,同许先生算是比较熟悉,很能谈得来,一听说他要和自己聚会,自然同意。
杭州的三千里餐厅总是很热闹,伴随着烧烤发出的嗞啦声,人们大声的说笑着,同时津津有味地嚼着狗肉,喝着啤酒和大麦茶。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餐厅左面包间里,坐着一位闻名世界的围棋大师。
宴请李石佛和他弟弟的是应氏围棋基金会的秘书长许汉梁。
“李九段啊,你对中国冠军已经16胜了,只输了4盘。对日本棋圣是不是全胜啊?”
“不,也输过他。”石佛答道。
许先生兴奋地说:“你作为应氏杯冠军的强者,你胜了,我们应氏都为你高兴。”
“谢谢。”石佛谦逊地鞠了一躬。
“毫无疑问,石佛你是现世界围棋第一人,我祝你能再次获得应氏杯冠军。”谈笑间,大家一饮而尽。
“石佛啊,”许先生道,“现在没人怀疑你是现世界围棋第一人,所以大家开始把你做更高的比较了。”
“怎么比呢?”石佛不无好奇地问道。
“把你和吴大师做比较,研究这100年来,最厉害的是你还是他。”
石佛不解地说:“有这种讨论吗?真没想到。”
“有啊,结果你们俩人的得票不相上下,每人都有一大批支持者。”一边说,许汉梁又干了一杯酒。
“我觉得哥哥更厉害,”英豪一旁插话道,“因为哥哥的对手更厉害嘛。”
“我到觉得,石佛你不如吴大师。”许汉梁突然一顿,眼睛直视着石佛那略显木然的面孔。
“是吗?”石佛似乎并不十分吃惊,“为什么?”
许汉梁这时放下酒杯,直起了腰:“是这样,在吴大师那个时候,有一种叫作十番棋的比赛。吴大师和当时棋坛最强者轮番进行十番棋的较量,几乎把同时代的所有对手都打到了先相先或让先的地步,那真是一种独领风骚的气派啊。”说到这里,许先生举起了酒杯:
“让我们为吴先生干一杯,祝他健康长寿。”
干完杯中酒,许先生接着说道:“可是现在,世界比赛的冠军头衔太多,除了我们应氏杯之外,还有富士通杯、春兰杯、三星杯,lg杯这四大头衔各有得主,谁更强呢?谁有本事把对方也打到先相先或让先呢?”
“哥哥就能做到,”李英豪突然插道,“只不过没有人办十番棋罢了。”
许汉梁笑到:“看来英豪很想看看哥哥的十番棋啊,我也很想看。好吧,那就为石佛的十番棋再干一杯吧!”于是三人又喝了一回。
“是啊,以你的年龄,能同吴大师比肩,确是不易呀!”许汉梁赞叹道,“石佛啊,大家都以你为现世界围棋第一人,难道你不想有更高的追求了吗?”
石佛问:“您以为什么是更高的追求呢?”
“我想,你不该总想着维持你如今在围棋界的位置,你应当考虑你在围棋史的地位。比如,要是有机会能使你在同吴大师的比较中胜出,你愿意不愿意呢?”
石佛闻听,略显惊讶,说道:“哪能有这种机会!”
“是这样,”许先生放下酒杯,目光扫了一遍李氏兄弟泛红的脸庞,“我们围棋基金会的应信长主席同所有棋迷一样,很想看看石佛在十番棋中的表现,所以情愿出资,请你以应氏杯冠军的身份,代表应氏参加十番棋,对手是各大国际棋战的冠军。比赛采用应氏规则,无论胜负你都将获同应氏杯比赛冠军同样的奖金。如果你在十番棋中将富士通杯、春兰杯、三星杯,lg杯的冠军都打到让先(我认为你有这个实力),那你将成为名符其实的世界第一人,甚至是古今第一人。”
英豪在一旁惊喜地叫起来:“哥哥肯定能成为古今第一人。”
许汉梁直视着不动声色的石佛说道:“这样的机会,希望你不要拒绝。”
许汉梁呷了口酒,继续说道:“另外,由于如此重要的十番棋比赛是由应氏围棋基金推出,而且奖金优厚,所以要求应氏杯冠军只能下应氏规则的围棋比赛,不能再参加其他围棋规则的比赛。由于应氏杯围棋冠军是应氏围棋的代表,所以请务必同时遵守此项约定。拜托了。”
说罢,跪坐着的汉梁向石佛深鞠一躬。
一直一言不发的石佛此时连忙回礼。英豪将大家的酒杯及时斟满,石佛举杯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