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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骏走了,如同风一样。
昨日所有的欢声笑语到今日都成了惨淡愁云。陆纡、苏苏、陆议都坐在烛火前愁眉不展,渠伯过来问三人要不要续水,三人不答应;要不要吃点东西,三人不答应;天色晚了,问三人何时去休息,三人不答应。
最后,陆纡才终于发话:“时候不早了,你们也不必再陪我,都回去休息吧。”苏苏听陆纡的声音似乎恢复了些气力,心底稍安,便加温言几句,领陆议回去休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陆纡才觉得这个地方是多么的阴森恐怖,被背弃的孤独、伤感和愤怒突然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拔出自己的佩剑不断抽打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敌人。烛光摇曳,把他枯瘦的身影扭曲在墙上,只到他累了,手臂挥不动了,躺在地上喘粗气了,这才消停下来。
支起自己老迈的身体,陆纡知道在这样的年纪已经由不得自己胡闹。端正地做到席上,将一块白绢铺得平整,他觉得有必要给陆骏去一封家信,因为一走了之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至少自己一封信可以对今天的事情做个了断。
“骏儿,你的母亲走得早,众位亲戚曾经劝我续弦,可是我对她的思念太深,所以没有答应。此生,我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和她一起将你抚养长大。每一次看见你,我都会更加地怀念她,怀念从前。可是她毕竟已经不在了。
你的祖父对你的期望很高,因为我的才能只处在中游,不能够达到他的要求,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他给你安排了许多优秀的老师、身边也都是能劝你进步的诤友,甚至为你说得一门羡煞旁人的亲事。这些都是我所不曾有过的优待,可是我却没有见到你珍惜。当家主之位传到我身上时,我更感觉到作为这个庞大家族的家长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也更担心你祖父对你付出全部付诸流水,所以我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也更加严厉地对待你。我以为这样会促使你上进,却没想到只让你觉得难受。
你在外三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你的安危。听到你破九江之围,救黎民于水火的时候,我是欣慰的;听到你率领民众致富自强并荣登都尉的时候,我是骄傲的;但这些都比不上我看到你的家书说要带着妻儿回来时那样高兴。可是已经发生的一切都不可再挽回了。
我即将要去寻找你的母亲了,因为放心不下这一大家子的人,所以急切地想你回来作为他们的倚靠。如果你还愿意回来,那么家主的位子我就给你留着;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做家主,那这个位子我只好交托给你庐江的叔父,希望他还有打理家族事务的空闲。我估计也就这两年可以活了,如果你回来,那么还可以看看我,如果不回来,那么也请你到时候替我去给你的母亲和祖父上柱香。”
苏苏领着陆议回到自家别院,庄燕和庄姜两姊妹已经哄陆瑁入睡了,此时两人围上来问问陆纡和陆骏的情况,苏苏也只能摇摇头做无奈的样子。他们墨家的大家族里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他的堂兄第或者是师兄弟们都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当然这也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动财产有关系,没有不动产就没有那么多令人烦恼的责任了。可是骏郎不一样,他其实并不算是墨家的人,可是受了爷爷太深的影响,或者说是我的影响。苏苏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对陆骏的潜移默化导致了今天陆骏和陆纡之间这样激烈的矛盾,越想越觉得心中不得安宁。
陆议在旁边看着心绪不定的母亲,悄声建言道:“娘亲,爹爹要是一路奔九江而去,那只要娘亲去一封鸽书给陆家商号九江总舵,让他们出快马自九江而出,便可以在半路拦住爹爹了。爹爹的马总不能比飞的更快吧。如此便能最快找到爹爹,若是时日尚早,还可以让爹爹回来,若是假日到了也可以让他们飞书一封回来报个平安。这样娘可以放心了,爷爷也可以放心了。”
苏苏正当心烦意乱的时候,恰巧陆议给了她一计,病急乱投医的苏苏也不管这个方法能不能行得通,只管把内心当中的想法赶紧作书一封,送将出去。
“骏郎如晤。
我一大早出门去探访娘家的亲戚,你还在酒醉便没带上你,却没想到竟让你和公公产生了这么大的矛盾。如果我执意将你叫醒,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无lùn_gōng公对你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都是因为他太生气了,并非因为他对你又所成见,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岂不想起在九江时你是多么思念家乡、想一点点告诉他你在九江所建立的功业,让他为你自豪?
公公为你所气已经是元气大伤,他这么大年纪了,必定很难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你一走了之又怎能看到他已经追悔莫及,我又为你担心牵挂呢?如果你收到这封信时还有空余,希望你飞马赶回与公公尽释前嫌;如果所剩空余不多也寄信一封向他报声平安。”
苏苏书信已毕,问旁边的陆议道:“议儿可有什么话要对爹爹说的么?”
陆议想了想道:“有,只有四个字”便在母亲的信文后面找个小小角落,写下几个刚学会的字:爹爹,回家。
陆纡的骑士已经连夜出发,苏苏也托闻意讲信交付给陆家商号吴郡分号的掌柜,飞书九江。所有人都挂念着陆骏,就连老天也是。陆家众骑士还未离开吴郡地界,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