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落叶沙沙作晌,隐约中有几分寂容,
终于,他走到老寺门前,站定了脚步,仰首,凝望,看着那牌匾上ldquo;万般皆若命rdquo;几个古老肃穆的风尘大字,嘴角微动,似是默默念了一声,瞳孔也略缩了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迈开了脚步,就要走进了寺庙里头。
ldquo;沙沙,沙沙hellip;rdquo;
可就在这时,古寺一旁的飞檐不远处,那个早已干枯了的莲花池一头,忽然传来了一阵细细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打扫着落叶,轻轻悠扬,慢慢而来,少年怔了一下,停住了步子,默然伫立聆听着这依稀熟悉的声音,竟有些出神起来,彷岁月时光,原来都在这细细有序的声音中,悄悄回荡着涟漪。
多少年前,在这个地方也曾有人守候着,看雪花飘飞,看莲花绽放,看尘世风霜,转过所有的经轮,磕长头拥抱尘埃,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清晨寒意,倦鸟未起,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掠过天地间,隐隐有苍凉味道。
一声轻噫,那轻微的沙沙声音,忽然停顿了下来,静默的气氛瞬间似凝固一般。
少年从恍惚中惊醒,身旁淡淡雾气似也轻轻震动了一下,他抬眼看去,那檐道转角之处,一个身披月白裟衣手握着一把残旧扫把的年轻和尚,正有些惊愕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在这个地方看到有陌生人到来。
两人相视了片刻,那年轻和尚很快就回过神来,将清扫的落叶扫在一旁,走上前来,微笑道:ldquo;小僧渡生,见过师兄,不知这位师兄是哪位师叔的座下?rdquo;
少年目光在他面上凝视片刻,却只见这人面色坦然,似乎并无他意,少年沉默了片刻,淡然笑道:ldquo;我叫荷心。rdquo;
渡生怔了一下,对这个名字却是没什么印象,万法寺弟子众多,虽然他也不可能全认识,但大多数的弟子却是知道他的,只是看眼前这人的淡然的神情,似乎是真的不认识他,难道这人不是万法寺的弟子?
少年一声落下,却没有多说什么,渡生不禁向他望去,但见这个面貌看去甚至比他还年轻的人,正看着古寺,目光中似有莫名的伤怀。
这便更让他惊异了,要知道,这里可是万法寺的重地,知道这座禅院存在的人,除了寺中老一辈的人,弟子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更不要说在偌大的深山云雾之处找得到这里,要说他是碰巧来到这里,看他的神色,也不似这样。
看到渡生若有所思的样子,少年面上露出一丝笑惫,道:ldquo;你可有什么疑惑之处?rdquo;
渡生低念了一声佛号,合十道:ldquo;不知施主从何而来?rdquo;
听到他这句寻常的话,不知怎么,少年身子竟是微微一震,目光闪过一丝怅然,随即看了他一眼,淡然笑道:ldquo;我从来处来。rdquo;
渡生一时哑然,显然也是没想到这位师兄会忽然跟他说起禅话来。
沉默了片刻,渡生苦笑道:ldquo;请孰小僧无礼,若是师兄不是本寺的人,还是请回吧。rdquo;
少年淡淡一笑,也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道:ldquo;那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rdquo;
渡生面上现出恭谨肃然之色,道:ldquo;这静念禅院是我寺重地,里面奉着我万法历代先祖的英灵。rdquo;
少年俊秀的眉头轻轻一挑,微笑道:ldquo;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rdquo;
渡生皱了皱眉,竖起右掌于身前,苦笑道:ldquo;施主何必强人所难。rdquo;
少年微微一怔,目光闪过一丝异样神色,眼前这年轻人起手势赫然是佛宗护教明王庄严法像,他甚至清晰地感觉到随着他这起手之势,清旷的四周骤然出现了一股极纯正的佛门气息,澄静淡然令人生出不争之感。
ldquo;明王法身?rdquo;少年低声说了一句,忍不住连声笑道:ldquo;好,好,好,看来万法寺也是人才辈出,果然没让我失望。rdquo;
渡生楞了一下,目光不禁对上了眼前这人的双眸,心中没由的一阵古怪,只见天光微耀,洒在他那有些古旧残破的禅衫上,直如霜雪一般不染半点尘埃,此刻少年眼中满是欣慰之色,脸上浮现出真心欢喜的神情,就仿佛长辈看到自己后人时的样子,这样的感觉,他也只在师父身上感受过,可这人看去明明是那般的年轻,难不成他是寺中哪位修为高深不为人知的前辈?
这念头在渡生心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他否决了,他是妙智大师的亲传弟子,出身长门,肩负重任,若万法寺中真有这样前辈高人存在,师父不可能不跟他说的。
只是在少年注视之下,不知为何,渡生心中触动竟然不减反增,以他此时的修行道行,心志之坚,一时竟也有些茫然。
少年凝视着他,看了一会儿,淡淡笑道:ldquo;你进入这座禅院,用了多少年时间?rdquo;
渡生身子一震,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失声道:ldquo;你,你怎么会知道hellip;hellip;rdquo;
这里是万法寺的重地,这座静念禅院乃万法寺千万年佛气积聚最浓郁的地方,并非人人都能进去的,禅院中具有真神佛法的无上力量,在这样的力量面前,再厉害的修行人也会产生一种置身于苍茫天地,人难胜天的感觉,只有心志最坚定的修行人才能鼓起勇气迈出步伐,他儿时师父带他来到这里,便曾语重心长地告诉过他,当初他在这门口足足站了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