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宵禁后,长安热闹的大街变得寂静无声,清冷的街道上吹过一阵阵冷风,秋末的长安像是突然之间变得沧桑和凄凉。
江宇逍带着严萱宁,展凌云和严萱宇跟在两人身后,四人小心地避开一队队城防军,几经转弯绕路终于回到了翠红楼。
许是这个开始变冷的秋末深夜注定是多事之夜,眼前的翠红楼喧哗成一片,远远地便见一座高阁被熊熊大火包围,霹雳叭啦声极响,护院和男丁正把一桶桶冷水往火中扑去,终是杯水车薪,不但灭不了火反而使大火越烧越旺,一群莺莺燕燕呆在安全地交头接耳,场面一片混乱。
“老鸨,发生了什么事?”严萱宁以幕后老板的姿态抓过躲在一群姑娘后面的老鸨问道。
“公子,您回来了。”老鸨见着严萱宁,神态立即恭敬起来。
翠红楼的拥有者是一个男人,楼里上下除了她安排的人马外,无人得知她的名字,就连那张让渡契约上写的也是严傲天的名字,只是严秀凌当时气坏了,没有注意。
为了方便,严萱宁只有继续女扮男装下去,否则,她一介女流却开了家妓院,不但行事不便,名声更是不好,尤其她是严家的大小姐。
“公子啊,您也知道今晚全城宵禁戒严,也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敢出来惹是生非,可是,这高阁、这高阁它却突然之间着火了,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的很旺了,公子,这、这不能怪我没有看好翠红楼啊,谁晓得它会在今晚这个特殊的夜晚着火啊。”老鸨深怕严萱宁怪罪,拉着她的袖子抽咽起来。
严萱宁刚想启口,一旁的严萱宇先一步大声地嚷嚷起来:“你们是榆木脑袋还着怎的,这样子扑水只会助长火势,水要集中扑,集中懂不懂啊!先灭四周的火,断了它延烧开去的路,不是哪里烧的旺就扑哪里,你这一桶水灭得掉那么猛的火吗?分成几个小组,五人一组,同一组往同一个方向集中不停地扑,直到火灭了才能转方向,其中四组负责四个角落,一组负责中央,听明白了吗?谁要是不听指挥,我就把他扔进火里当柴烧……”
情况紧急,严萱宇顾不得什么,在贼风团的凶悍习性和强悍的作风冒了出来,众人被他一时骇着,不由自主地按照他的话开始办事,身为贼风团首领的他,安排起事情来也是井井有条,指挥力可谓一绝。
严萱宁看了眼被大火遮盖了面貌的高阁,向在她面前显得卑躬屈膝的老鸨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有这一处着火了吗?”
老鸨的脸色白了又白,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直到严萱宁紧迫盯视的目光转为凌厉,眸中闪过一道寒光,老鸨才害怕起来,小声颤抖地说道:“这、这是翠红楼的禁地,也、也是、唯一一幢高阁,历来都是……都是放置银票布匹和帐本的地方,既是禁地也是库房……”
严萱宁手一挥打断了老鸨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抑制住不断爆涨的情绪,克制住不把面前这副肥硕的身材扔进大火里,就为了这座高阁她才耍了那么多手段,费了那么多心血,到头来总是一场空吗?
小腹传来一阵阵疼痛,胸口憋闷地发慌,加上大火燃烧出来的浓烟,猛地咳嗽起来。
江宇逍适时地往她体内输进一道浑厚的内力,清凉的感觉令她舒畅了不少,一旁的展凌云就在这时说道:“江……江大哥,您扶萱儿回去休息吧,她伤的不轻,需要即时调理治疗,这里交给我和傲天就成。”虽然江宇逍是他事实上的师傅,但是,小时侯的那一幕记忆浮上来,想起他让他称呼他为大哥的情景,就觉有趣,若不是眼前这般紧急情况,他定不会是面无表情,又想到严萱宁称呼他为小舅,心里不禁苦恼起来,这样,辈分不就全乱套了!
“公子、公子……等一下,银衣公子她……她闯进阁里去了,现在还在里面没有出来。”严萱宁被江宇逍扶着走了几步,声后传来的呼喊声止住了她离去的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秋水和天涯。
“你们、是说——银衣她——在大火里面?”脸上的那一丝血色也退出了她绝美的脸庞,留下一片冰凉,心脏紧缩了一下。
江宇逍感到手心里包裹的小手变得冰凉冰凉,黏黏的,知道她定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站住别动,我去救人。”展凌云一见她神情不对,料到她想冲进救人,先一步点了她的大穴,免得她受了重伤还做出如此危险之事,冲到扑水的护卫身旁,弯腰检起被他们嫌碍事脱掉的几件外衣,往水桶中浸湿,再夺过一桶水,劈头盖脸地往身上浇,一件捂鼻,其余几件披挂在身上,内力一运,寒流袭遍全身,使那湿衣不会太快被大火烤干,一头扎进了火海之中。
在安全地围观的众人发出了一阵阵呼喝声、惊叫声和倒抽凉气的混杂声。
“展凌云,你——你混蛋!你快回来啊!混蛋!混蛋!混蛋!”见他毫不犹豫地毅然冲进火场,严萱宁忘了生他点住她穴道的气,反是为他的安危担忧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你这个大傻瓜,火势这么大就算你武功再厉害也要被烧伤,你这样做,值得吗?”她想冲进火海,也是存着侥幸心理,在火焰剑的磨练下,她对火的抵抗力应该比别人强吧,而他修的却是和火完全相反的性质啊!
展凌云的身影已经没入大火之中,严萱宁这番真情的话他听在耳中,心下一暖,转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