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过去,人们依旧爱在“纸”上写下他们想说的话。
故而,“纸”扮演着一个永不作声、静看世情的旁观者。
它一直都是静静地任人在其身上勾划不同的字和画,从无怨言。
它淡看人间亲疏书信中的嘘寒问暖。
它冷瞥才子佳人互相交换的甜言蜜语。
它无视读书人写下的满腹诗书经纶。
纸,永远都是一派守正不阿,讳莫如深……
也许只因对纸而言,众生所谓的世态炎凉、恩仇功过、情情义义、青红皂白,全是过眼云烟,没有永恒这一回事。
不单世事如斯,就是那些在纸上书写的世人,他们的生命也如风中之烛,随时熄灭、死去,甚或在纸并未发黄、腐朽之前。
一切的人和事,尽属昙花一现,根本不值一提,也不值得经为这些人和事发出一声叹息……
因此,纸永远都只是不停的看。。。
就像此刻,它正又平静地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母亲,在它的身上写着一些心事。
母亲似乎所识的字不多,故写得甚为吃力。
一阵清风掠过,轻轻把纸吹得飒飒作响,似是纸的叹息。
纸,它终于也无法再冷眼旁观?它终于也要为所见的而感慨?
是为了母亲所写的心声?
抑或是为了这位母亲伟大的心而在无声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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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已经走了。你爸爸一个人孤苦零仃地生活了这么久,妈是时候去陪你爸爸了。
孩子,你已经长大了,你要学会坚强。
还记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
妈记得。
记得你小时候说过一句话,你说:“妈,将来我一定要赚好多好多的钱,买一幢好大好大的房子给你住。”
妈好感动,而且妈也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只可惜,大房子对我们穷人家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幻想。
如今,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承诺了,你终于赚到很多很多钱了。
妈很欣慰,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儿子长大了。
妈舍不得花那些钱,因那那些钱都是你用命去拼回来的。那些钱除了还了债之外,剩下的我都放在雪儿那边了,让她帮你保管着。
孩子,你知道吗?妈这几天过的很开心。
那些亲戚们都看不起我们,除了来讨债外就从来没来过我们家。现在他们知道你赢了天下第一,天天来我们家窜们,还送了好多好多礼物。不过妈都没收。
妈也知道他们是想沾我们家的光,不过这些都无所谓。
妈并不是贪他们什么东西,妈开心,是因为他们终于肯认我们这个亲戚。
妈开心,是因为我的儿子终于出人投地,让人刮目相看了。
孩子,雪儿真的很不错,懂事又孝顺。虽然她有时候调皮了点,不过年纪还小嘛,有什么事要让着她点知道吗?必竟她肯为你付出这么多。要知道,追她的男孩子个个都是腰缠万贯,她去偏偏喜欢上你这个穷小子。那时候妈很担心,我们家配不上她啊。现在好了,你也有钱了,而且秋师傅也不反对,妈也总算放下一件心事了。现在妈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抱到孙子。
孩子,不要哭。每个人都要走的,回到上帝的怀抱。
妈也只是早走了一点。
不要伤心,妈和爸都会在天堂为你祝福。
还有一件事,妈没告诉过你,除了妈和你爸之外就没人知道。
那是关于你名字的来历。妈以前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记得那时候妈还是个小姑娘。
那天,我很饿,因为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后来我饿晕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间破屋里,旁边有个男人,他就是你爸。
你爸爸自称天下,行遍天下。
他把身上仅有的半块馒头放在我手里,我一把抓起来拼命地吃。当时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你爸爸很温柔地看着我,不断地用舌头舔着嘴唇。我知道他也很饿,但我当时真的管不了那么多,我把那半块发硬的馒头都吃光了。
后来,我们俩就在一起了,在贫民窟盖了间破房子一起生活下去。
之后就有了你。
事情就发生在我临产的那天……
一切都太不可异思了。
那天半夜,我睡不着。你爸爸就陪我到你小时候经常去玩的那座山上散步,突然狂风大作,风使劲地吹,吹的我们睁不开眼睛。
后来风渐渐止了。
我和你爸睁开眼,却看见……
一条龙!
一条巨大的黑色的龙!
当时我和你爸都吓傻了,我们当时都感到很绝望。那是传说中的龙,我想我们都会被它吃掉的。
我闭上眼睛,只有等待。我当时想到就是我那可怜的还没出世的孩子。
很奇怪,等了好久它都没过来吃我们。我睁开眼,看到它只是在一旁怔怔地盯着我的肚子,那时候我正怀着你。它的眼神很奇怪,我从它的眼神中感到它很悲哀。那种眼神,让我感觉很酸,很想哭。那时我就知道,它没恶意。但它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又为什么用那悲哀的眼神盯着我的肚子?
那条龙看了一会儿,突然仰天长吼一声,向我们飞来。
你爸爸拼命地抱住我,我也用尽全力地抱着他。我们紧闭上眼睛就这么紧紧地抱着。
过了很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