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飘起了小雪,那种稀稀疏疏的雪花,落到地上,薄薄的一层,像是生了一地的冷霜。
白牡嵘和大杨在宅子里转悠了几圈,然后又回到了宋子非暂住的房间,他还是处于昏迷的状态,不过大夫已经来了,看那些伙计的样子,显然宋子非没有生命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刚买下没多久的宅子里头死个人,总是晦气。
再说,白牡嵘也希望他活着。她希望这个首富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那她也算有另外一个保障了。
时辰差不多了,白牡嵘也该回去了。楚郁这小子还在这儿,看到他就会想起他说的话,让白牡嵘心里也几分忐忑。在这个时代,做平民百姓不得安生,做权贵人士也一样不得安生。寻常百姓兴许只是因为生计问题,而身在权贵之中,却是有生命危险了。
大杨将宅子的钥匙给了宋子非的伙计,随后便和白牡嵘离开了。
临走时,白牡嵘远远地看了一眼楚郁,他也正在看着她。
他那身衣服衬得他更是无比华贵,一口牙也特别白,笑起来饶是爽朗阳光,但又透着几许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之色。
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外人怎么可能知道,他想做什么也是未知。但想来,他是有他自己的目的的,就是不知他的目的是否会和自己有冲突。,
如果那样的话,迟早会成为敌人。
离开宅子,两个人顺着巷子往回走,天上掉落的雪花依旧稀稀疏疏的,有的落在脸上,极是温柔。
这是白牡嵘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不过她也没什么心情赏雪了。因为楚郁的话,她心里始终都没能平静。
鹭阙坞白家?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白家到底有什么能耐,使得所有人争抢,而抢不到就要毁了。
在劝白牡嵘藏宋子非时,楚郁曾说,不见得宋子非兜里的钱会比白家少,这就说明,白家很有钱,首富中的首富。而且这个富是天下皆知,连周边国家都为之心动。
当初白家要和大梁联姻时,太子爷屹王府都在争抢,但最终却落在了没有争抢的宇文玠头上。成亲之后的第二天宇文玠就跑了,他可能不只是要去养伤,兴许也是想躲避这争夺的漩涡,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有安宁。
既然如此,他如今为什么要回来?莫不是想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被暗杀?而如今她一直都活着,他忍不住想回来自己解决?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谁又能知道那个小流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傍晚之时,终于返回了王府。白牡嵘今儿也没心情和苏昀比划,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回索长阁了。
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水汽蒙蒙,却又十分温暖。褪下衣服,白牡嵘进入水池,后腰处一块红色的圆形印记也随之隐没在水中。
泡了没多久,流玉就从外面进来了,她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是洗浴时需要的物品。跪在了水池边,她开始动手给白牡嵘洗头发。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若是今晚不停,明早的雪估计就能把地面盖住了。”她轻声说着,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
“流玉,你在索长阁也伺候很久了,我始终没有问过你,对于小王爷,你有什么看法?”闭着眼睛,白牡嵘忽然问道。
流玉想了想,“按理说,奴婢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过,既然王妃想知道,那奴婢就说一说。小王爷呢,身份尊贵,样貌英俊,性格安静,他从来不和奴婢们说话的。”
白牡嵘微微皱眉,那晚的记忆是清晰的,但是她那晚的眼神儿并不是特别好,只记得宇文玠长了一张像小孩儿的脸,还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英俊什么的还真没看出来。
“他为何不与你们说话?”这倒是稀奇了,就算不说有的没的,吩咐下人时总会开口说话吧。
“可能是奴婢们卑贱,小王爷不想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吧。”说起这句话,流玉也几分低落,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也想做金枝玉叶。但命运如此,她又能如何?
无言以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宇文玠还真是不好相处。自诩身份高贵,其他人皆是下等,这种人最难沟通。
“至少奴婢在索长阁的这两年,从未见过小王爷与任何上女说话。甚至有些人,还想着卖弄身体勾引小王爷,不过都被护卫抬出去了。”流玉小声的说八卦,这些事儿她们都知道。
还有这种事儿?白牡嵘更觉得宇文玠此人奇怪。不是性无能性冷淡,估摸着就是同性恋。
了解了这些情况,白牡嵘的心里也算有些底了。泡了个舒服的澡,随后从浴池里出来,穿上睡裙,外面又裹上宽松华丽的袍子,她披散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心思吃饭,她绕过在饭桌前等候她的小羽,挥了挥手就径直上楼了。
卧室门窗紧闭,床早就已经铺好了。坐在床上,她没什么好气的揪扯了两下披在身上半干的长发,这玩意儿真是碍事,但又不能剪了。
靠在那儿想着今天楚郁对她说的话,她也逐渐陷入了这思绪之中。
想改变此现状是很难的,因为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她根本没那么大的能力。
但若要就此认命,她是绝对不干的,白姐岂能认命?
可如何从这个漩涡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呢?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可自拔时,灯火比平日暗了几分的王府却是忽然进来了一大批人马。
府中陆续被惊动,连卢高都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