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能把这份情深深的藏在心底里,在助他实现他的愿望报完恩情后,能悄悄的回到天庭,在以后那无穷无尽的岁月里,静静的想着他,念着他,就知足了。
可是没有想到,墨倾城居然会跟她求婚,他,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还是因为目前的困境?
墨倾城屏着气,一颗心尤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等待良久,没有等到白宛霜的答复,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墨倾城的心一沉再沉,一直沉到了底,哪怕外面再是阳光明媚艳阳天,却一丝都照不进他的心底里,他的心里一片漆黑,哪怕伸手都不见五指,他艰难的张了张嘴,终于吐了一了句话:“可是因为坊间传闻?”
“什么?”
白宛霜将将回过神来,她刚才魂游天外,压根就没有听清墨倾城在说什么,只隐隐听到传闻两个字。
墨倾城淡淡的笑着,重复了一遍。
心中似有千万根钢针在扎,这痛,虽然痛死不了人,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和忍受,哪怕再假装着不在意,也终是忍不住会黯然神伤。
她终究是在意啊,也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有个不举的毛病,只怕这世上没有哪位女子不会在意,哪怕日后能锦衣华服,仆从如云,可又有哪位女子甘愿为此而守一辈子活寡呢。
悲哀的气息不由自主的散发开来,由内自外层层叠叠包裹着他,收敛了眼底的落寞,墨倾城正待强颜欢笑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一室的沉寂,却蓦的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我嫁!”
墨倾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一颗心不受控制的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霜霜,你、你当真肯嫁?
他心喜如狂,刚刚还以为这自己再没了机会,这短短的一瞬却又柳暗花明了,怎能让他不欢喜,嘴角怎么忍、都忍不住的弧度泄露了一切。
他、真的有这么欢喜么?白宛霜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明明这就是个贵不可言的天之骄子,却因为怕自己不喜欢他,不愿嫁给他而黯然神伤,又因自己应承了他而大喜过望。
那翘得老高的嘴角和狭长的丹凤眼角泛着的笑意看得白宛霜心中一痛,是刚刚走神让他误会为自己嫌弃他吧。
心里想着,嘴里就不由自主的解释道:“抱歉,刚刚走神了,并非不愿意。”
这声解释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墨倾城那颗吊在半空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嘴角一翘再翘,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素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灭他满门,你怕吗?”墨倾城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望着白宛霜
白宛霜轻轻一笑,笑得风轻云淡却又义无反顾:“你长剑所指,是我心之所向,再说了,你‘不举’我都不怕,还怕这个?”
轻轻的一句话,听在墨倾城心里,却好似一道闪电劈过,让他整颗心都麻麻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滋味洋溢在心头,有妻如此,夫妇何求,一瞬间,墨倾城豪情万丈,他神情严肃庄重,斩钉截铁道:“好,你以身相许,我以心相许,死生不负!”
好一句‘你以身相许,我以心相许,死生不负’!
白宛霜心中一悸,一股热流冲向眼框,一万多年来,她一直很想体验却求得不得的泪水毫无预警的流出来,流在脸上凉凉的。
她怔了怔,伸出手接住一颗托到眼前,原来,这就是眼泪,她自化形以来,一直都在学着做人,学习人类的喜怒哀乐,可惜,她学会了笑,却一直都学不会哭,想尽办法都流不出眼泪,她曾一度以为,妖,是没有眼泪的。
托着泪珠,她笑颜如花,原来,妖也是有眼泪的,从流下泪水的那一刹那,她终于学会做人了,而她不单单学会了做人,还得到了人类美好的爱情,穷极一辈子,能得一个墨倾城对自己以心相许、生死不负,值了!
“好,此生生死不负!有句话,你一定得记着,若是有一天你先我而去,你不要慌,一定要等着我,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定踏破九幽也会找到你!”在这一瞬间,白宛霜做了一个决定,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哪怕灰飞烟灭,也要一起。
她跟他,不会是牛郎织女,不会一个在天河的这边,一个在天河的那边,每日里遥遥对望,只盼着一年一次的雀桥相会。
她跟他,也不会是董永和七仙女,一会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天下,一个痴痴的望着天上,一个痴痴的瞧着地下,只盼着天帝王母开恩,能让夫妻两个团聚,夫妻双双把家还。
她要守护这份爱情,穷尽她所有的力气,哪怕日后被天庭得知,为此受再多的苦,纵使天雷轰体,剥去仙格,剔去仙骨也值了。
“嗯,我记着了,我哪怕死了,魂也会留在你身边,如果实在是留不了,不管在何处,我也会等着你来找我的。”墨倾城伸手握住白宛霜的手,用力的握着,斩钉截铁的道。
白宛霜跟墨倾城相视而笑,心中如同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两人又甜甜蜜蜜的说了半天话,墨倾城终于想起应该回去复旨了。
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十八日,可现在才初五,算算还有四十三天,这日子还有好长啊,真想这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最好是明天一睁开眼睛,就到了成亲的日子了,墨倾城走了一路,就纠结了一路,两条好看的剑眉都快打成结了。
对了,复了旨就马上回家,聘礼得自己准备,礼部那些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