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辆开往h城的火车上,郭果果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的世界,这个她生活了将近一年,却又在今天,不得不离开的城市。
这个决定,是她在前天就已经做下的。
犹记得,当她清晨蹑手蹑脚的醒來,穿戴整齐,看向床上沉睡中的男人时,那时的不舍,那时的酸涩心情……
她摸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感受着手指上温润触觉,那眼泪,便不知不觉的淌了下來。
她已经记不起刚才的如何一边流着泪,一边写下了那封信。
他送给她的手机,她沒有带走;他送给她的金卡,她也沒有带走,他给她买的那些衣服,郭果果只带走了必要的几件。
她的行李很少,除了必穿的几件衣服外,就只有贴身的几千块现金,还有她置办的银行卡里的几万块。
那些钱,是从前他给她的零花,因为她很少买东西,所以就干脆存下來了。
他给予的东西,她全都沒有带走,既然要断,要重新开始,那她就会清的干干净净。
而只有清除干净了,她才有信心,去走完未來的路。
当火车那久违的‘隆隆声’响起时,郭果果忍不住哭了。
她的眼泪沿着白净的面容流下,在脸上,泛滥成河。
段逸风捏着手中的信纸,他的身躯在颤抖,剧烈的颤抖。看向这一室凌乱的场景,他的衣服还如昨夜一样躺在地面上,房间内的气息依旧,他仔细闻,仿佛还能从中闻到专属于她的味道。
忽然,他快速的从床上起身,然后捡起地面上的衣服,快速的穿上,甚至连纽扣扣错了几颗,他也不在意,他也恍然未觉。
捏着手中的信纸,他一边扣着纽扣一边大步迈向房门口,一边用手机迅速的拨打着电话,他的身形已经走向了电梯口,,
“相信我,我从未后悔过,遇见你,我也从未后悔过,当初來到了镏城……”
“谢谢你,谢谢我过去的日子里,我的生命里有你,谢谢你,愿意爱我,愿意说爱我……”
“我们的性格都太骄傲,本來就不适合生活在一起,或许,这才是我们正确的选择……”
“**!”段逸风看着不断往下跳的数字键,忍不住一拳头砸在了它的边上。
“我会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好好的生活,幸福快乐。相信我,我会过得很好,也希望你,能够过得比我更好。也许在以后的日子里,当我们再度遇见,我们已经释然,怀抱着感恩的心态,那样,便是我所期待的的……”
“最后说,原谅我的不告而别,请不要找我,你也不可能找到我的……”
“什么叫离开我,你居然会过得很好!?”
“该死的郭果果,你最好别被我逮到,否则我决不饶你!”段逸风想起那封信的内容,面色便是暗沉了下來,那身上黑暗的压抑气息,越积越多。
他大步走向车库,在路人惊叫连连的呼声中,跑车扬长而去,朝着飞机场开去。
旅程太长,也太过无聊。
郭果果只眯了一会儿眼睛,又因火车的颠簸声而骤然惊醒。
所以等郭果果醒來的时候,时间才过去了半个钟头。
她收回望向玻璃外的目光,将视线投向身周。
她的旁边坐着一个长相斯文,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那理的平平的小寸头,可以看出对方的一丝不苟。
不过郭果果的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投向他手上的那本书。
对方正在专心致志津津有味的看着书,似乎是感觉到有视线投射在他的身上,这才缓缓抬起头來,正巧对上郭果果探究的视线。
郭果果愕然了下,继而是尴尬,只好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顾自转开视线去。
不料,后者却开口了,“姑娘,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他以为郭果果这样看着他,是他的仪容仪表有哪里不对。
这下,郭果果更尴尬了,只好解释,顺便指了指他手上的书,“只是很少看到有人看这类书的,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那是一本比较古老的古文学,从破旧的封面页中就可以看出它的年龄。郭果果的确是好奇,居然有人会看这一类的书,据她所知,很少有人看这类书了。
“是啊,现在的青少年,只知道看些不良小说,对我们老祖宗流传下來的这些古诗词,算是完完全全不敢兴趣咯!所以说,这也是教育的失败之处!”后者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脸上,有着教育人特有的特征。
于是,郭果果小心猜测道:“这么说來,你是老师?”
“不敢不敢,”后者继续文绉绉的回答,但是面上明显有着掩不住的骄傲之色,“刚从师大毕业,正准备投身于教育事业,所以我这次,是去新学校报道的。”
“哦哦,”郭果果一向对老师这个职业不感冒,于是只好随口应道。
“太子,郭小姐去了火车站,是xxx点的火车……”耳麦中传來下属清晰利落的声音,段逸风的面色一寒,性能良好的跑车硬生生的一个急刹车,在不能掉头车道违规掉头后,再度往火车站而去。
他的心里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不住呼喊,果果,等我,等我……
只是,段逸风恐怕再也不能猜测,这一次的分别,再遇见,已经是事隔经年。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擦肩,就是一辈子。
“姑娘,你去哪里?”或许是这一趟旅程太过漫长,身侧的那位忍不住跟她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