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棋……方将军!”
她怎么来了?正在热身中的方棋闻声望去,一名衣着朴素单调,头系蓝绳,额围白带的清丽年轻少女,正在一名小兵的带领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赶到方棋跟前后,先是瞪了方棋一眼,她才红着脸道:“方将军既然有雅兴闲逛,何不回帐总结这次战功所得?”
战功所得?所失还差不多。方棋苦笑着,拍着她的肩膀道:“阿潇,你不见我正忙着吗?”
那位叫阿潇的少女奇怪地打量着周围,除了一圈看热闹冷笑着的臭男人外,根本无法弄明白方棋正在忙什么?只听她哼了一声,冷冷地对周围道:“军纲不正,何以为兵?见到长官还不都给我站好!”
“你是哪里来的长官?我当兵这么久怎么没见过?”一句模仿阿潇语气的话不知道从哪里冒起,马上惹得全场哄然大笑。
阿潇大怒道:“谁!给我站出来!”
“你又不是我儿子他妈,凭什么叫我站出来?”另一句老老的话突然骂出后,整个场面开始失控了。
方棋见阿潇气得满脸通红,眼眶更是快要滴出泪来,便赶紧拉着她的手,安慰道:“算了啦,别气着自己。”眼睛却求助地往谈得正欢的林吉和亚述达望去。
林吉和亚述达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发觉周围突然闹哄哄的,还以为方棋已经做完所谓的准备运动开始比试了,也都转过头来,却正好对上方棋那双可怜的眼。
林吉虽然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却凝步往方棋方向走去,到场中央的空地上后,一边转过身,一边冷视周围,轻声哼道:“笑什么?”
本来,如果周围还是那么欢闹的话,是根本听不见这三个字的。只是,就在林吉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四周的笑声已经渐渐压低。到林吉拄剑人字站稳在场中央的时候,除了其他营帐的响动外,就只剩下那三个字在悄悄地回荡。
没有人敢抵触,因为谁都知道,说出这三个字的人在骑兵营是什么样的分量——说得好听点,是军神;而在战场上能被称为军神的,无不例外的都带有死神的味道。
见到四周没有人敢出头,林吉才回过身来,走到方棋身前,躬身轻声道:“方将军,如有难处请务必吩咐。”
方棋好大的面子!就连那名少女阿潇,也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看林吉,又看看方棋,好半天才感激道:“谢过林将军。”
“这位想必是刘军师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当一旁的亚述达也走出来的时候,四周开始骚动了。
“布拉笛,你知道你现在站在什么立场?请你为自己的前途三思!否则,你将会后悔莫及的。”第一个反对的声音马上传了出来。
亚述达冷冷地回道:“张队长,上有命,任方将军选人补充队伍。我既被选中,那就由不得你管了。”
“好!请你好好记住你今天的话!我们走!”那位被称作张队长的人,带着周围近一半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去。很显然,那名张队长是元帅的心腹。
“林队长……”眼看着那些人走后,陈问忍不住劝道:“还是回来吧?”
林吉还没说话,方棋却不愿意了,走上前去大声叫阵道:“这问题我们比试完再说!”
“什么?”刘潇闻言,身子忽然摇晃起来,仿佛全身在听到比试二字后,就脱了力。
亚述达见此,也不禁担心道:“方将军不会有问题吧?”
林吉却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笑道:“放心,陈问自有分寸。将军她不会输得太难看的。”
刘潇听完,眼眶已经布满眼泪,握着林吉的手,气苦道:“既然这样你还不去制止她?阿棋……方……将军她一向心高气傲,第一次出战后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她不能再输的了。拜托了,她听你的!”
她听我的?林吉罕有地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一边思考着刘潇这句话的具体含义所在,口中却坚定地道:“战场凶险,如果她对这点挫折也不能轻松面对,那么在今后战场上,为免受敌辱,就由我亲自砍她的头。”
死亡的冷酷宣言在满脸笑容的林吉口中轻松蹦出,让刘潇在刹那间惊呆了。毫无意识的,她那握着林吉的手因为内心的恐惧马上缩了回来。
依旧天真的方棋,并不知道自己的为将资格正在被林吉考核着。在再一次仔细打量陈问后,她心里却沾沾自喜地想到:在学校,男女混赛自由搏击排名第一的她,有可能会被眼前这个看起来毫无武功架势,身材矮小的陈问打倒吗?
“你准备好了吗?”陈问以平稳的腔调说出话来,却显得有些挑衅味道。
方棋别无他想,却在这时候突然回过头对林吉道:“林队长,请你为我们发令。”
林吉见她竟为这种幼稚理由背对陈问,心中轻叹方棋对战场的经验过少,马上冷眼严肃教导道:“若让我判断,你现在已经死了。”
方棋刚刚不是没见过林吉那冷酷的眼神,只是,现在那双眼睛针对的对象是她,马上就让她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颤,心中涌起自己已经死了的感觉。
香舌轻吐,方棋好不容易收拾精神,在再次与陈问对视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那一双和林吉同样的眼神。
玩真的?
方棋终于收拾起玩乐的心情,摆开了架势严阵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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