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五啊,你最近有没有你顾大哥的消息啊?”
“婶子,你别说,今天你可是问对了人了。”
“我今日去衙门中办公,刚刚接到了顾大哥给我发过来的消息。”
“说是现如今正在临安府的地界内,抓捕当地最有名的大盗。”
“现在说是有了眉目了,他将贼人捉拿归案了之后,就会和皇帝大官人请旨,赶回来看你们。”
“哦?真的吗?那现在既然是知道了我儿的去向,小五你能不能给临安那边的人去个信?”
“没问题婶子,不过信件不能太过于繁琐了,过两天有飞往临安的信鸽,我让他们传递资料的时候,替您填上一句话。”
“那就好,你就这么说,顾小妹喜孕,家中甚为挂念,速归。”
“这样的一句话,可以不?”
“没问题啊,多大点事,不过咱们家的小妹怀孕了,那必须要恭喜恭喜啊。”
王小五答应的痛快,转头朝着顾小妹嘱咐道:“改日我就让我家的那位,将贺礼给你送到铺子里。”
“要是家中的活计太多,你尽管和你嫂子开口。”
“咱么家中又不是用不起仆役,买上一户人家,伺候你也是好的。”
这一建议得到了一致的赞同,这屋子里的话题,就转到了买卖人口的上边。
只让那些还被捆在医馆中的犯人们,欲哭无泪,他们也很想到监狱中,赶紧脱得了这束缚,让他们的筋骨松快松快啊。
这边的镜头播放完毕了,在书页渐渐的转黑又亮起来的时候,画风就完全的变了一个姿态。
只见那渺渺清水,阵阵荷香。
一阵阵轻语嫣然,一曲曲水乡思绪。
一艘花船,灯笼高照,
往来船只,穿梭不停。
有叫卖的经纪,在水上吟唱着江南的小曲,只为这一艘艘船上的人,推销他脚下水面小艇上的蜜饯。
运气好的时候,还有这坊间最有名的花娘,从船中慵懒的探出头来,青丝未拢,滋味犹存的从他的果盘中捻上一颗梅子,抛下一个回味无穷的眼神,让这经纪能够念想上几日。
这般热闹的场景,竟是与有些矜持的襄阳不同。
反倒是带着几许魏晋的fēng_liú,肆意的让人心旷神怡。
但是今日的苏州河上,却是与往常不同。
那常常出现在西湖边上,围着玉壶园子一圈的花船们,像是打好了商量的一般,具是围在了一个巨型的足有三层之高的大船的周围。
这些稍小一些的船舫上的女儿,竟是连妈妈都不能带上,只能带上一个身量还未张开的小丫鬟,贴身伺候着,捧着她们惯用的乐器,或是出名的行头,带着一丝期盼的站在船头,朝着那大船的内里张望着。
而一些中等的花坊,则是将楼子之中,或是擅舞,或是擅歌的女子,组织起来,在她们要力捧的头牌姑娘身后,站定,只等着和周围的人一较高下。
而这种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能让周边的小民看的花了眼的姑娘,只是普通之姿的话。
那么现在已经受邀,提前一步登上了巨型花坊的几个姑娘,却是春兰秋菊,各有风姿。
她们彼此间竟是熟悉,因为都在这临安城中讨生活,在打出各自名号的时候,自然也曾经是打的头破血流的宿敌。
像是她们这种级别的女妓,别说是现如今的整整三位了,就是想要见上其中一位,怕不是也要倾家荡产的。
但是此时船上的这三位,却是彼此站成了三含着警惕,互相观察着对方今日的穿着打扮,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妆容,一时间竟是僵持在了甲板之上。
到底是其中一位年纪最轻的,沉不住气,率先的开了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铮郎的船上。”
“要知道这铮郎的花容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
而旁边的那两位年纪稍长一下的女子,却是互相的对视了一眼,接着就在眼神交流的这一瞬间,就达成了暂时的联盟。
她们如同迎风抚柳一般的摆出了一个最为文质的身姿,将手中的大袖往嘴边轻轻的一掩,轻笑道:“你这般的人都可以上来,我与书画双绝的温文妹妹,为什么没有资格上来呢?”
这被两个人一起针对的年轻姑娘,一时间就是气急。
她的确是不如面前的,因善于书画而享誉文人雅士之间的温文姑娘,以及开口嘲讽她的琴瑟大家洛洛姑娘来的雅致。
但是她胡梅娘子的一支胡舞,热辣无比,是整个临安城技艺最高超的舞娘。
她可是只用了半年的功夫,名声就能与对面的这两个快要过气的女人比肩了。
她这般火辣辣的小娘子,哪里又比不过对面的那两个酸儒一般的文妓了?
所以胡梅反击的也是激烈:“我说你们没资格,那是因为啊,明明都要退下了,还是忘不了这名利,说是惦念这临安花魁大赛是假,莫不是惦念着铮郎才是真的吧?”
闻言,两个人也不恼怒,反倒是坦坦荡荡的承认了:“没错,虽然说这一次的花魁大赛,谁能赢得顾峥郎君手中的那朵最贵重的青莲花,谁就能奠定最终的胜利。”
“但是我们却不是奔着那凡俗之人所抛出来的花魁花朵而来,而是因为此次,乃是我们两人的隐退之作。”
“不求青莲花,只求顾郎怜,看在彼此的情分上,能让顾郎君为我们簪上一朵花朵就可。”
“这也是我跟温文,隐退前最终的愿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