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神医与老侯爷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停下来后更是相互看不顺眼,但乔岚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切磋!”
明摆着两人有嫌隙,大嫌隙,又坚决不承认打架,乔岚管不了,也不想管了,逐略过这一段,问郑神医怎么来了,宫里的情况可还好。
她问的比较隐晦,但郑神医知道她问的是那一位的身体。原本像斗鸡一样炸毛的他瞬间变成落汤鸡,情绪十分低落。瞧他的神色,不用开口说,乔岚就知道,情况怕是不好了。她也明白,郑神医已然尽力,既然他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是没办法了。她不免担忧这个情况会不会打乱晋王那边的部署,无论如何,必须把消息传给封啓祥,让他们尽早做打算。
乔岚兀自思考着,郑神医还以为小徒弟嫌自己没用,把心一横,坚定到说,“师父再去试试,一定要从阎王爷手里把人抢回来。”
他说完,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乔岚,正要离去,乔岚回神,连忙叫住他,“别去!我知道你尽力了,按照目前这情况,十有**是治不好了,到时候他们定是要降罪于你的。既然已经脱身,作甚还要往火坑里跳,你先在护国寺躲着,别再冒头。我会与他们周旋,设法保住你。你也看好,倘若情况不对,就自行离开,回医谷去,在那里,他们更动不得你。”
这是乔岚第一次对郑神医表现出关怀来,她不是做戏,除了担心老人家本身,也因为郑神医是在她的劝说下才进京给那一位看病,如若不然,他还在医谷逍遥自在呢,何至于被推上风头浪尖。
“呜……乖孩子……”郑神医被乔岚一席话感动的泪眼汪汪,果然是天底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徒儿,没白疼,多孝顺啊,一点儿也不像那几个白眼狼,他哽咽着从裤腿里抽出一把华美的剑来,“没事,师父有尚方宝剑。”
郑神医心目中的“白眼狼”之一周翰生听说师父来了,也赶紧过来,看师父是否有吩咐。他的周和堂没有被查封,但师父让他医治护国寺的伤者,在他们没好全之前,他得驻守在这里,只是把两个徒弟打发回周和堂,时而给他送草药过来。
郑神医一看到二徒弟,美得冒泡的表情瞬间垮塌下来,黑着脸,嫌弃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周翰生也不介意师父的“健忘”,笑着回答道,“这不是小师妹需要帮手,我作为师兄,当仁不让,自然帮小师妹一把。”他也不提郑神医要他留在护国寺,把所有受伤的人都治好后才离开的命令。
“嗯!”郑神医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点头道,“还算你这个做师兄的懂得照顾小的。”说完,他转向乔岚,同时也换上一幅笑脸,“乖徒儿不用担心,有师父和二师兄在,保管把这儿的人统统治好来。”
“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郑神医偏心偏得这么厉害,连乔岚都有点受不了了,只能尴尬地笑笑,然后赶紧吩咐人去给郑神医安排住所。
护国寺给外人住的寮房也分三六九等,有小单间,也有小院落。好寮房只有两套,老侯爷与周翰生分别住了一套。郑神医不想挨着老侯爷住,但挑挑拣拣过后,凭啥他就得屈就住次一等的寮房,于是在周翰生颠儿颠儿把主屋腾出来,搬到东厢住的时候,他也住了进去,与老侯爷暂时成为邻居。
两人相互看不顺眼,还挨着住,结果可想而知。不过,看在旁人眼里,两人的关系渐好,因为他们经常挨一块儿说悄悄话。乔岚也撞见过几次,他们凑近了聊天,间或还低笑两声,看过去,还真是哥俩好。
事实上,他们不为人知的悄悄话却是……
“老匹夫,你到底要赖在我徒儿的护国寺多久。堂堂一个侯爷,前骠骑大将军,居然像锁头乌龟一样躲起来,我看你是浪得虚名吧。”郑神医咬牙切齿地说。老侯爷也小声地反讽回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现在护国寺是我孙媳妇的地盘,我住这儿名正言顺。”
“呜哟,见过不要脸的,但这么臭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天天挂嘴上,有我在,小疯子想娶我徒儿,没门儿。”只能小声说话,但郑神医还是低低低用鼻子哼了一声,“哼!”
“你徒儿?!呵呵!”老侯爷也不甘示弱,“我怎么听说孙媳妇一直没点头,只是有人恬不知耻,跟狗屁膏药似的,巴着巴着不放。到底谁才是臭不要脸那个。”
“说你耳聋,你还真就听不见怎地,没听见我小徒儿称呼我二徒弟为二师兄。她不认我这个师父,怎会那样称呼我二徒弟。倒是某个人,自以为自个儿孙子是香馍馍,就敢对姑娘家挑三练四。告诉你,我郑老的徒弟不愁嫁,到时候我陪嫁整个医谷,就是皇子皇孙也上赶着娶。我看啊,你还是赶紧给小疯子物色物色,省得到时候娶不上媳妇,孤独终老。”
“你敢诅咒我孙子!!!”老侯爷的火蹭地就上来了,差点跳脚,但顾虑到周边的耳目,他又把怒火压抑下来,咬着后牙槽说,“你当你那破医谷招人稀罕呢,就一破山谷,长了几株破草,除了你个井底蛙把草当宝,谁谁谁稀罕。还要当陪嫁,真是笑死个人。”
“你……”郑神医的火气也到顶了,不过还勉强压制得住,“有眼不识泰山,我医谷里,药丸一缸缸,一瓮瓮,随便拿出一颗都能卖几百上千两,稀罕的人海了去。”
老侯爷当然知道世人对医谷的推崇与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