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小界之中,五座奇峰环立,各有一色芒光放出,并五行之位,天中五色云岚密布,若重峦叠嶂。有缕缕灵光如若挂川珠帘从五色云岚中垂落下来,雾气稀薄,却有一层晶莹碎光轻轻闪烁,更有条条似蛟似龙的灵光来回翔游。
五座奇峰正中乃是一个盆地,下方有一精舍玄府,被五色云岚托住,其下乃是一汪水泊,五色灵光氤氲,水汽蒸腾,伴有霞云流淌。水泊又分作五条支流,向着五个方向流去。听得哗哗作响,似若金玉击撞,又似琴鸣弦动。
伍延思脚下踏着一点水花,目光沉凝,振袖带了水烟一朵飘飘而起。少顷到得那精舍玄府,目光一定,袖中飘出一人,却是五玄真人。
五玄真人面容紧抽,唇齿颤道,“这如何可能,五行空雷石便是被供奉在此处,为何寻之不见?”
伍延思略一思索,眉角一跳,忧道,“五玄真人,会否是五行空雷石已被外人带出太行小界?”
“绝无可能。”五玄真人断喝一声,道,“五行空雷石乃是我太行门重宝,除非我太行门传人以《太行五章经》将此宝炼化,否则断然无有可能将其带出小界。”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其后掐指一算,扭头喜道,“五行空雷石仍在界中,速将五行定真盘取来定其方位。”
伍延思轻一点首,取出五行定真盘,法力一起,拂手一摆,却见玉盘上五道祥光一拢,渐渐向着一点汇聚而去。拖起一条光线,犹如流光拽莹,玉带缓走。忽而他目光一亮,指着其中一条拇指粗细的晶莹玉带犹若灵蛇游走。
“五玄真人,此处可就是五行空雷石所在?”只是他话一说完,就见得另外又有十数点五色星光闪烁,不由面色一怔,惊疑道,“敢问五玄真人此是何故?”
五玄真人劈手夺了玉盘过来,看了几眼,略带鄙夷道,“小子,那五行空雷石应五行而生,包含天地至理,本就有了灵性,能够自隐行迹,此玉盘中所现踪迹不过是其魅惑手段,然其真身也是脱不开这些地方。”他说着目光一凛,又道,“既然此宝不在此处,定是顺着五行河流往他处去了。”
“五玄真人之意便是要顺着五条河流,再以玉盘中所现为辅,一处处去寻?”伍延思见其神色并不以为然,稍一思索便就问道。
五玄真人敛容道,“自然如此,此法虽是蠢笨但却最为有效。你也不必忧心此间修道物资为人取去,我太行门早有禁令,来此之人只可带走五种五行之物,若是贪心炙热,定会为禁阵所杀。”
他眉头耸了一耸,又道,“再者若你将《太行五章经》修炼圆满,炼化了五行空雷石,这小界便任由你来去。”
伍延思拳头一握,其实他到并不太是在乎修道物资,最为重要的反而是那五行空雷石。此物是他修行根本,无了此宝便不可能将《太行五章经》修炼圆满,更不可能得望大道。他虽是昆仑弟子,不过那等直指大道的经书却不是他所能习练的。
幸而他生来五行道体,十余岁时外出游历,得了一卷古画,便是那五玄真人寄居之所。得其指点入了太行门,虽是用了百余载方才修成金丹,不过他金丹一成,体内自成五行,恍若天地,不需借助外界便可衍化五行灵机,还能幻化万物。
只要他自身精气不绝,法力便就源源不断,无有尽时。到得今日便是门中俊彦嵇怀谷、尤文逸、王辛等人都不是他对手。只是他所承乃是太行门道脉,今后定是要重现太行门,却是不能前去一争那二十八真之位。
他稍稍一叹,脚下一踏便起了一朵五色烟云,倏尔化一道芒光纵去。
云沐阳极目远眺,带着言几道飘云行走。少顷师徒二人从云头落下,脚踩在一片绵软细砂上。言几道面色极是欢喜,怀中抱着一团彩云,仰起头来,问道,“师父,这彩云真可炼成一桩飞遁法宝?”
“此物生于云天,得五行精气蕴养,若是炼成法宝飞渡虹霓,乘越天云也不在话下。”云沐阳笑了一笑,师徒二人沿着河岸往下行去。
过未有多久,远远见得青烟升起,又看有几艘小船在河中打鱼。其中一条船上站着一个光着膀子,肌肉虬长的汉子,着一条麻布短裤,看着面色黝黑,目光一闪一闪。他手中提着一只碗口大的草鳖,看了一眼那对面船只上一头缠花巾的少女,就是咧嘴一笑,旋即却是一手拍着船杆,放声大歌起来。
“长河水也,过大川哟,川里有一条五彩船喲,船里有个小娘子哟,小娘子哟。生得好似那五色天山水…”那汉子唱的真是起劲,忽见对面那小娘子低下头去,取了一个水瓢弯下腰去,意欲取那河中水。
他见得一片白嫩肌肤露了出来,顿觉浑身燥热,舔了舔嘴唇,还欲再唱,谁知那小娘子弯腰去竟是扑通一声掉进河中。汉子顿时大惊,当下毫不犹豫就是跳了下去,猛一扎进水中。
这时船里走出一惊慌的老汉,看着已有五六十岁。就见他面色惊恐,旋即跌坐在船上,大哭道,“这可怎么是好,这青河怎么是能跳的?”
只看这时那水中除了几层涟漪荡起,竟是再无动静。其余几艘船上听了这动静都是慌张出来,眼见着水面几无波澜,都是大叹,“这青河怎是能随意跳进去的,白白丢了性命呀。”当下就是起了船桨,往那老汉方向划去。
云沐阳在岸上,看着这等情形,再是一看言几道,见得他神色惊慌,似有哀求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