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婴是一种比较残酷的农村私刑。我以前读过一篇报纸,说是以前在一些偏远的山区农村,如果生了先天残疾的婴儿,比如像兔唇之类,农村人迷信,就会觉得是妖怪转世,他们就会在这个小孩还没有睁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之前就把小孩溺死。然后把小孩曝尸荒野,任野兽啃食,残忍至极。那时候还在想这种泯灭人性的做法在当代肯定不存在的,想不到今天却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我也来不及细问,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对面那几个农村汉子拔河。赵小河那身板虽然也能顶好几个,可是那边人多,即使加上一个我,两边也就只能是不相上下。
我环顾四周对我们虎视眈眈的人群,知道再不智取,这些人要是再上一两个,我们三个人是毫无胜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木桶里的孩子被淹死了。这时候从人群后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尖叫声:“妈妈呀,求你们了,别弄死她,我的孩子呀。”一个农村妇女头上还绑着女人坐月子防风用的头纱,下身的裤子上似乎还带着血迹,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边跑边摔。一看便知这就是昨天生产的那个妇女,她眼睛盯着木桶,泪水像开了闸的渠不停的流。
对面的村长和几个男人看到妇女出来,手上绳子有些松动。我心中一动这正是我要找的机会,对赵小河使了个眼色,我们俩猛一发力。几个人发出猝不及防的“唉哟”声,那边的人倒了两三个,木桶朝我们直直的飞来。我一想那里面还有个婴儿,知道大事不好,赶紧伸手去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赤身**的粉红婴儿已经从木桶里掉了出来,木桶里随之而出的还有一股难闻的液体。我心说完了,这孩子没被淹死,说不定要摔死了。
谁知这时一直站我们身后的老杨往地上一躺,他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原来是死死盯着婴儿往哪个方向摔。那婴儿直直的掉下来,正好掉到老杨的肚子上被老杨接住。那孩子的妈妈早已经吓的晕死过去,而一帮围观群众也不知道是帮哪边,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搞得我们几个就像是江湖卖艺的。我还真想找个锣讨个赏。
木桶落地摔的四分五裂,桶里的液体也随之浇到了老杨身上,我赶紧跑过去接过孩子拉起老杨,抱起那孩子我感觉那孩子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上虽然还有一点体温,这么小的孩子如果要做心肺复苏,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心中一阵沮丧。我对老杨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候刚刚晕厥的妇女也醒了,她发了疯的冲到我身边,抢过孩子。把孩子还留着半截脐带的肚子顶在自己的膝盖上,拼命的拍,一边拍一边唱歌:“宝宝摇,摇宝宝,一摇摇到奈何桥,桥边婆婆问道道。回家来,要抱抱,妈妈有个好宝宝。”甚至唱着唱着她还诡异的笑了。我知道农村有很多招魂的儿歌,我小时候也被吓掉过魂,我老妈也经常唱,有些歌词非常恐怖。这个女人大概是受了刺激,现在是在唱歌招孩子的魂,所有的人都不敢动。
看着这一幕,我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村子那几个人。谁知他们一脸的不屑甚至还有点高兴,当时我就想如果我能代表法律,现在就想给他们吃枪子。这些人难道不违法吗?可是如果我们告这些人,村里所有的人都不会为我们三个人作证,他们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是我们摔死了孩子,那时候还没有执法记录仪这个先进的东西。就算我们能说清楚,难道全村的人都要抓起来吗?所谓法不责众啊。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
人群中走出一个老人,正是那天的鬼婆,她走到女人身边说了一句什么。女人没有答应她,还是唱着歌,那老鬼婆看着女人的眼神里突然多出了一丝杀气。我知道这种村子存在私刑,但是不知道最严重的私刑是什么,但是看那老鬼婆的眼神我怕那女人凶多吉少。几个老妇女听了鬼婆的命令好像要去拉那妇女。就在这时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趁着人群骚动,我赶紧又返回到刚刚的大树下面。
那个水珠果然还在。我张开左手,大喊一声“闭”,水珠吸进我的手心。我边跑边对赵小河喊,“找酒”。老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尽量帮助妇女跟孩子多待一会,几个老妇女上来拉扯时,他站在抱着婴儿的女人前面为她挡住,不一会儿老杨的衣服就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赵小河听到我的话以后早就消失的看不见人影,我怕我刚刚没说清楚,到处找他。不过一会功夫,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个瓶装散酒。我心下大喜,心想赵小河果然是我好兄弟。大喝一声“快”。
我们扒开人群,老杨已经说话说的摊到在地。嘴里还叨叨咕咕的:“你们这样做违法的,我国刑法···”我跟赵小河拉起老杨,看他一身狼狈,浑身怪味,说真的,我还真挺佩服他的精神。
妇女看我和赵小河气势汹汹,她忽然警觉,死死的抱着婴儿不放手。我看那婴儿面容已经青紫,知道再不救可能回天乏术了。那妇女就像看神经病似的看我们,我也懒得解释,对她大喝一声,拿来,我能救她。女人看了看我,大概被我的表情恫吓了,犹犹豫豫的就把婴儿交到我的手里,一股呛人的骚臭味扑鼻而入。赵小河把酒递给我,我按照上次救大宝儿子的方法,纯属死马当活马医。以为上次救的是活人,这次救的是死人,完全没有把握。
左手心按着婴儿的印堂,大喊一声“开”。周围所有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