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袍老者失去了往日的平静,他不可能看着临江城百姓和百万灾民现在唯一的希望,因为一个小姑娘而彻底崩塌,让整个临江城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所以他走了出来,并且走了上去,试图用自己的智慧去阻止这件事。
可却同样是这时,宋大家竟又带着几个人远远走来。
“诸位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宋大家款款而来,站到素袍老者的对面,阻挡了他的动作。
“宋大家快让开,老夫要去阻止那个鲁莽的丫头!”
“鲁莽的丫头?”宋大家转头看了小阮方向,随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道:“这位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在小女子看来,您倒才是那个鲁莽的人呐。”
素袍老者怒道:“宋大家,因大家抬举,老夫便也随着喊你一声宋大家。虽然你与当今官家有某种联系,世人皆怕你背景,怜你铅华,但老夫却从不会惧怕!上一次宋大家之言可谓醍醐灌顶,对老夫颇有裨益,但如今你这样阻拦,便是陷临江城于危难,陷陆家之不义,岂是‘胡闹’二字便可说得过去的?还不速速让开!”
宋大家眨了眨美丽的眼眸,突然冷笑一声,不理会素袍老者,而是对身边之人说道:“婉如,这世上人当真奇怪无比,怪不得人说‘人上一百形形色色’,用陆公子的话来说,便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呐。”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指桑骂槐颇为无趣!”
素袍老者更怒。
但宋大家却偏生不理,继续道:“某些人呐,还真是让人无语。临江城之乱?哼,天灾即来,它终究会乱,但陆家却一一家之力,或者说……以一人之能,力挽狂澜,从头至尾便只有陆家一人在做,其余便都是观望,或者坐享其成罢了。如今见陆家稍许奇怪,却又跳出来以小人之心或者说以蠢笨之脑胡乱猜想,便要出来管管事情……婉如啊,你说那些人……有什么资格?!”
“你!”
“天降灭世之雨,倒倾天下时,你在哪?灾民无所生机,家破人亡时,你在哪?临江城危在旦夕,百姓如屠夫野狗时,你又在哪?!如今陆家难得控制住局面,稳定民心,救助百万,到了这个时候你又跑了出来试图胡乱叫唤?小女子只想问您一句,您……还要脸吗?”
“你!老夫定要……”
“哎呀,婉如啊,我现在终于知道男子为何喜欢蓄须,原来只要胡子多了,生气的时候就会一翘一翘的跳起来,看起来真的好像是狗尾巴呐,你说好笑不好笑?”
“你!我!……噗!”
素袍老者抬手欲打,却身体实在孱弱,加之这几日昼夜不眠,思前想后又要计算长远,身心已是极限,如今被这样一气,顿时火气攻心,竟然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人如断线风筝一般跌落地面,口足抽噎,竟是中风之兆!
“咦?莫不成这样一位大学者就被小女子三言两语给气死了?婉如啊,你说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也能名留史册?兴许还能是条传记,名字便叫做‘伶女一语破老愚’。”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廉膑和信德王早已经来了。
廉膑赶忙上前将自己的师兄扶起,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人中,更掌抵脑门,不要本钱的一股股内息灌输其中,调理素袍老者的心神。
“宋大家你……哎,这次你也太胡闹了,师兄也只不过是心中苦闷焦急,也是真的关心着临江城,却被你气成这样,着实是过分了些……”
差点把自己师兄气死,就换来一个‘过分了些’的声讨,廉膑这种举动在信德王看来,差点恨不得一脚将之踹死。
宋大家美则美矣,但总不能为了她丢了脸面心神,尤其是将军,血战沙场方不惧,难不成温柔乡中消磨皮?
便也对宋大家说道:“小丫头,上次之言老夫不怪罪你的无理,只是这次……”
谁知宋大家今日不知怎地,竟然对这位堂堂大玉国唯一异姓王丝毫不理会,转身径直走到粥棚左近,离这老远便冲小阮喊道:“是小阮姑娘啊,还请告知你家公子,三日之期已至,小女子等着他的答复。”
小阮看了她一眼,冲着她点了点头,便说道:“少爷的答复已经带到了。”
随后不经意的往三名老者处瞧了瞧,随后转身走向粥棚,对主事之人说了几句什么,就见主事人脸色阴晴变化,一阵高兴一阵惊恐,但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小阮回去了,从始至终没有大声说一句话,没有一个太过激烈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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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所做的,却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因为粥棚的主事人清了清嗓子开始喊了。
“今日没人加粥一碗,米量翻倍!”
一句话,好似让临江城突然过了大年,喜庆的无法言语描绘。
而紧接着,那主事人便又喊道:“午时三刻,打开东侧城门!”
一下子热闹消失了,换来的是满场哗然。
主事人不看众人反应,只自顾自的喊道:“临江城所有人,若只要一人反对,粥棚立即关闭,百万斤粮食付之一炬,各位便……自求多福吧。”
哗然持续的很短,好似波浪一般的兴盛起来,却又如波浪一般的湮没下去。
整个临江城,静的便是一根针掉落在地上,都能被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一炷香后,依然没有一个人说出一句话来,有些人想说,但还没等张嘴就被周围的人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