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岸上并无人监视,之前那几个人都已经回去了。”
一叶扁舟之上,森见群真极目打量着岸边,就这么阴沉着脸,足有好几个时辰,那操舟的倭寇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说道。
“混蛋!”
森见群真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斥道:“明国人奸诈,若是能被你看出来行踪,我还会被他们擒到?”
说话间,森见群真的眼睛紧紧的盯了过去,那倭寇只觉得好似被毒蛇盯紧一般,手里的竹蒿几是把握不住,忙垂了头,不敢言语。
这倭寇还算是森见群真的心腹,要不他也不会把那对孩子交在他的手里,更不会安排他做自己的退身之路。只可惜森见群真现在的心情很是不好,气又无处出,自然便发泄到那倭寇的头上。
这一巴掌过去,森见群真的气倒当真出了些许,可旋即刮过来的风,却是又令他烦躁起来。
“这该死的东南风!”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暖风,森见群真心恨恨,这该死的东南风便没有停过!自己的小舟就是想快上一些都难!虽然森见群真也没有看到岸上有人追来,但唐逸杀人如除草一般的可怖景象,自天而落,连绵不绝,没一箭都带去一条人命,这些就如梦魇一般的缠绕在森见群真心头,挥之不去。
“那姓牛的明国人,武功深不可测,又兼狡诈无比,我们如今看之不到,并不表明他就没有追来,也许他们正在某处潜行也说不一定,不,是一定义在跟踪我们!”
片刻之后,森见群真平复了些,言道:“想来我自他的手里逃脱,又屡次落他的面子。要他难堪,更指使那孩子杀他,他的心里必然恨的深了,怎都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森见群真似是给那心腹解释,也似是自言自语,等说到自己屡次给唐逸难堪,且终究还是自他手里逃将出来,森见群真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又自言道:“堀川那个傻蛋只知仗着武勇却从不动脑子,要是我为首领,哪会有如此大败?一等此次回转,我便将实情说与主公,看哪个还敢替堀川说话!”
那心腹看着森见群真神色终于变的于好了些,忙是轻声请示道:“主公,既然岸上可能有人监视,那我们要怎么走?”
森见群真闻言,沉吟半晌,朝前望去道:“只有继续前进,直等江宽到目所难及之处,再做上岸打算。”言罢,森见群真合起眼来。
此刻的岸边。
朱玉正坐在树上,经过一番奔驰,她终于在天黑之前寻到森见群真的小舟,也亏了如今江面还不是十分的宽阔,否则便是她的眼神都难辨认了。
既然寻到了森见群真,朱玉可就轻松许多,便如此,停停走走的跟了二十余里,朱玉的眉头忽然一挑,转过头去,就见唐逸提着殷仁正奔了过来。
“你可来了,这天色眼看便深了,我可没有自信仍能盯的住。”朱玉掩口笑道。
唐逸闻言,朝远处望了一眼,便是天色渐黑,也丝毫难不倒他的那双锐目,森见群真的小舟,清晰可辨。见唐逸微微一笑,朱玉也就不再担心天色的问题,反对唐逸手中的殷仁起了兴趣,问道:“怎么样,可是问出了他的来历?”
唐逸将殷仁放在地上,随即自怀里取了些食水,递给朱玉,摇头道:“这人倒也硬气,什么都不肯说,且想来他与倭寇应该不是一个路数,终不能因为他来自日本,我便下那重手逼问。”
朱玉闻言,笑道:“你不下狠手审问于他,怕还有别的顾忌吧?”
唐逸喝了口水,点头道:“确实,虽说这殷仁不太可能是倭寇,但他暗里潜来中原,其行为也着实可疑。”
说着看了眼朱玉,唐逸摇头道:“不过一念起你早前与所说,那日本岛上怕还伏有我朝后裔,且他们的武功修为也应该不低。如此一来,我今日对他下了什么狠手,若真个是冤枉了他,怕会为我中原惹来许多麻烦。如今中原武林元气大伤,东有倭寇侵扰,西有武帝虎视耽耽,可不能再惹来新的敌人了。”
朱玉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忽然问道:“既然你看的如此透彻,知道中原武林元气一旦大伤,外侮纷至,就是有心抵挡,都是无力,那当初又为何献计,要中原名门决一死战?这不是徒惹仇人快,亲者痛么?”
唐逸一怔,奇道:“我献的计?”
朱玉摇头道:“虽然我没有去参加太叔盛的寿宴,可听闻他死的时候,身旁便只有两人随侍,其中一人就是你。其后你自那岛上回来,各派本就要散去,可西盟各派掌门忽然齐集唐门,随后便就去寻东盟,要做那决战之举,这其中,若说没有你的参与,你觉得我可会信么?”
唐逸稍一沉吟,随即展颜一笑,不过却没有回答,但朱玉却也没有再问,只是神色之间畅快了许多。
草草吃过干粮,再喝些水,朱玉舒了口气,倚在树上,席地而坐,看着眼前江波荡漾,扁舟依旧在其中缓缓前行,不由得奇道:“那倭寇不累么?却是撑了许久呢。”
唐逸闻言,朝前仔细看了看,小舟无蓬,一目了然,当下便道:“现下是那森见群真自己动手,之前那个倭寇正在休息,看起来,森见群真确实急着回去,一刻都不想耽搁。”
朱玉有些羡慕唐逸的眼神,暗道:“这么晚了,他竟然还能看的如此清楚!”
不过这目力可是天生,朱玉的心下也只是稍微转了转,便再不去想,只管点头道:“如此也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