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骑在马上,同一行人快速地在密林之中穿梭着,她手中拿着刀,独自在前面开着路,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有了许多细小的伤痕,但她却好似浑然不知,完全没了以前爱惜面容如性命的模样,但她此刻的模样,却是比昔日华服裹身,珠翠满头时,更要耀眼美丽几分。
梅静白胯下骑着的马就是原来本雅失里骑着的那一匹,现在本雅失里人都死了,这匹马自然不能浪费。
梅静白虽然砍下了本雅失里的脑袋,却没有带在身上,而是按着任云舒的建议,将那颗脑袋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埋了,只将本雅失里的随身衣服和一众物什带上了,证明她们确实是杀掉了本雅失里,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跟马哈木谈判的资本,只有马哈木同意了她们提出的条件,她才会把瞒着本雅失里脑袋的地点告诉马哈木。不然直接带着一个脑袋冲进瓦剌的部落,早就被人团团围住拿下,哪还有什么额外谈条件的机会。
许是有了马匹在前面开路,且又是走一遍走过的路,这回一行人的速度非常快,只用了大半天的时候,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出了密林。
又是休整了一个晚上,等到天亮时分,众人才又往瓦剌部落赶去。
此时的瓦剌部落,瓦剌首领马哈木正满脸怒色地审问着一个被抓回来的俘虏,那俘虏是本雅失里的亲兵,就是昨日从梅静白她们手中逃脱的士兵之一,此时正受不住酷刑,叽里呱啦地向马哈木交代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你是说本雅失里被一群汉人给杀了?”马哈木显然不太相信那俘虏说的话,神情很是危险地追问道。
“伟大的首领,小人绝不敢有一句虚言,昨日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啊,我们同本雅失里大人一起逃进密林,本来还好好的,哪里想到会忽然冒出一群汉人奴隶来,那其中有一个人箭术极好,一下子就把本雅失里大人的脑袋上射了一个窟窿,大人当场就死了啊!”
“首领,您说会不会是昨日从咱们这儿逃走的那群汉人奴隶做的啊?”马哈木身边的一个军师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马哈木黑着脸,沉吟着思索了一会儿,正要开口,外头就有人进来禀告,来人的神情很是焦急,给马哈木行了礼之后,就急急禀告道:“启禀首领,昨日趁乱逃走的那群汉人奴隶回来了,还说自己射杀了本雅失里,要把本雅失里的头颅先给首领您。”
马哈木一听这消息,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情一凛,立即与面前报信之人吩咐道:“快!快把那些人带过来。”
那士兵领命,立即出去带人了,而那马哈木则又是跟身边的军师吩咐道:“去把陈书叫过来,他也是汉人,与这些汉人沟通起来应该更容易些。”
那瓦剌军师的眼眸闪了闪,便躬身退下去叫人了。
梅静白和一众人被带到了马哈木所在的大帐内,梅静白自然不会同异族的首领行大礼,便只是微微弯腰,算是行礼。
站在马哈木身旁的陈书眼睛微眯地看着梅静白,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但面上神情却十分不满,与梅静白喝道:“大胆,见到首领为何不行大礼!?”
梅静白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陈书,缓缓开口道:“吾乃汉人,只跪拜我大名的君王,这位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我看你的模样,应该也是汉人吧,莫要把自己的祖宗都给忘了。”
“大胆,你这牙尖嘴利的丫头,别忘了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小心我治你一个不尽之罪。”陈书的脸色顿时一变,厉声喝道。
这陈书本是一名读书人,只可惜在大名屡试不第,自觉怀才不遇,这才想着到这异邦蛮族为瓦剌人效力,想着许是能用他的才学谋取一些荣华富贵,但到了这瓦剌部落,才发现瓦剌人甚是排外,首领对他这个汉人也不甚信任,大部分时间都是让他去办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事都是将他排除在外,今次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可以立功上位的机会,他自然要好好在首领面前表现。
梅静白却依旧只是冷笑一声,丝毫没有畏惧的模样,她也不看那陈书,只是看向坐在上位还没有说话的马哈木,又是躬身行了一礼,开口说了一句瓦剌语。
马哈木闻言便是一愣,眼神很是惊奇地看着梅静白,开口亦是用瓦剌语问道:“你会说我们瓦剌的语言?”
梅静白自然是不会说的,都是任云舒在她耳边说,她依样画葫芦地复述一遍,方才她说的那句话在瓦剌语里的意思是向首领问好,虽然很是简单,但从她这个汉人口中说出,自然还是让马哈木有些惊讶的,想当初陈书刚来到瓦剌的时候,也是学了许久的瓦剌语,才能同他们无障碍的交流。
这句回答比方才那句可要长多了,梅静白记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只会说一点点,首领莫要见怪。”
马哈木显然对梅静白很感兴趣,又是用瓦剌语问道:“方才底下的人来禀告,说你们自称杀死了本雅失里,此事可当真?”
梅静白听了任云舒的翻译,立即点头应是,然后从身后解下一个包袱,将包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呈现给马哈木,然后说道:“这些都是本雅失里身上的东西,还有他的马,也在外面,首领若是不信可以亲自查验。”
自然不用马哈木动手,陈书先一步已经走到了梅静白的面前,将那个包袱接过,然后递到马哈木面前让他过目。
马哈木同本雅失里交战多次,自然认得他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