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询问
6炎安顿好两人,就回到了将军营,他已迫不及待地要问屠将军意思。
他掀起了营帐布帘,屠将军正正襟危坐着。
他也等着6炎回来。
“6炎,”屠将军严肃地看着6炎,“方才那个付子扬说,你怎么看?”
“正如将军所说,那个付子扬说,全是一面之词,是真是假,将军还得自己定夺。不过……”6炎神情突然紧张起来,“有一件事,我很是意啊。”
屠为锋看了看眼前6炎,他们意确是同一件事。
“你说是刺杀一事么?”屠为锋皱了皱眉,问6炎。
“正是。”6炎脸上浮现出了担忧表情。
6炎早就心有不安,如今付子扬这样一说,是应了他猜想。他向着将军走了几步,急切地提醒着将军,“前几日将军还说帝不会这么有动作,现看来,并非全如将军所说啊。”
听到这话,屠为锋重重地叹了口气。
确实,自己当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他本想着帝总会估量了两边利益,再做定夺逼他投诚。可如今看来,一切皆不能用常理去预测。
倘若那帝是个不管不顾莽撞之人,自己迟迟不投降,那帝确是要对自己有所动作了。
“郑屹之要杀你,不过是因为将军还未投诚,心有不安罢了,”6炎看将军迟迟不语,心里愈不安了,“他怎么不想想,杀了将军,这边关百姓该如何是好!若是将军不了,还有谁来镇守这沙瞳关呢!
“是啊……”屠为锋担忧地看着6炎,继续说道,“若这郑屹之真是如付大人所说,那天下百姓又要受苦了……”
屠为锋想到了十年之前这沙瞳关荒蛮——常年征战让这沙瞳关民不聊生,草木皆兵。沙瞳关人口本就是寥寥无几,可他们却还一点点地死去。他曾亲眼见到那抱着死去孩子母亲,对着他苦苦质问,责问着屠为锋无能,哀嚎着国家不力。那哀怨哭泣,那愤怒表情,是他终生难忘。
自此以后,他便死死驻守着边关,拼死不让异族入侵。
如今十年过去了,沙瞳关终于得了一丝太平。这不仅仅是仰仗了他,是仰仗了这国运。十年来,冉恒国民生富足,这也让屠为锋将士们不缺军饷。他记得,这十年他从未问朝廷多要过一石粮,可朝廷却一点儿都没有怠慢,月月仍是给足了军饷。
若不是冉恒国富足,能月月准时无误地拨给这沙瞳关军粮军饷,他屠为锋就算是有万般能耐,也不能让这沙瞳关太平啊。
如今这沙瞳关确是有些起色,连那边关百姓们也有心做些小生意了,眼看这沙瞳关一点点地步入正轨,冉恒国却遭遇了突如其来变故。
这个月军饷已送到了沙瞳关,可他分明觉着那粮饷分量少了一些,他估摸着,定是由于那宫中变故,朝廷无力下拨,才会缩减了他们军粮军饷。
如今想来,那帝肯定是猜忌多疑。
莫非,这样安定,这样太平,当真是要再渐渐败落下去?
屠为锋想到了付子扬方才话——倘若自己真毫无戒备,被人刺死了,那这沙瞳关,当真还能太平?
屠为锋想到这儿,有些忧虑起来。
沙瞳关境况他是熟悉,要是他离开了,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无人能够接替。
他看了看6炎,他这个学生还不成气候,他是真正不放心他来守沙瞳关。
“对了,”屠为锋问道,“赵廷手下龙虎军,现旗下有多少士兵?”
“将军,”6炎不安地问道,“您问起龙虎军,莫非是要应了他们请求,叫龙虎军镇守沙瞳关了?”
“不,还未确定”屠为锋凝重地说道,“只是该早些准备,不要延误了时机。”
“是,那我即刻去确认。”
“慢着!”屠为锋叫住了6炎。
6炎回过头,看着屠将军。
屠为锋细细思忖着,他想到了方才另一个人,朱允业。
“6炎,”屠为锋摸了摸下巴,问6炎“你觉得这个朱允业,如何?”
6炎犹豫了一下,说道,“属下眼拙,不会看人。”
“我又不会怪你!”屠为锋笑了,“但说无妨。”
6炎看着屠为锋,确是一副询问表情。
他又回忆起了朱允业跪于地上盯着屠为锋神情,那神情确不像是虚假。可他又想起方才那朱允业一进来时候,三言两语就被屠将军嘲弄堵住了嘴,这当真是有些太稚嫩了。
“属下觉得,那朱允业看着,倒真像是性情纯良之人,可不知是否是年岁缘故,让人觉着稚气未脱。方才将军只说了两句话,就把他给说堵住了。”6炎说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他话锋一转,低声对将军说道, “倒是那付子扬,态度谦和,能言善辩,与将军应答如流。”
是啊,确实,付子扬这个人不容小觑。
他说他是前朝太傅,那大可以仓皇逃命去,可如今却随着这前朝太子一同来往这沙瞳关,这里头,莫非是有什么隐情?
屠为锋回忆着,突然间,好似想起些什么。
那是个书生模样人,也是如同今日这般,淡淡笑着。那笑容确是不容易忘记。
“细细想来,十年前,我们确实见过。”
屠为锋心思突然清明了许多。他终于想起了付子扬是谁,那是一个刚中了状元年轻人,全然不似今日模样。
那是一个未见过世面黄毛小子,如同允业一样,稚气未脱。
“当年我见他时候,他刚刚考取功名。”屠为锋细细回忆着,感叹道,“如今